「諾曼人,」馬拉特拉說,「是一個狡黠而熱衷于復仇的民族;善於辭令和偽裝似乎是他們祖傳的天性:他們可以屈膝逢迎;但是,如果不受到法律的約束,他們便會完全放縱自己放蕩的天性和情慾。 他們的君王假裝着讚美人民的慷慨;人民則在貪婪和慷慨之間奉行中間道路,或者說是儘量調合這兩個極端;在他們對財富和統治權的渴求中,他們輕視他們已經擁有的一切,卻一心嚮往他們求之不得的東西。 兵器和駿馬、豪華的衣着,打獵和放鷹活動都是諾曼人所十分喜愛的;但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卻能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耐力容忍着各種嚴酷的氣候和艱苦的軍事生活。 」阿皮利亞的諾曼人被夾在兩大帝國之間,而根據當時的政策,他們的土地是他們從日耳曼或君士坦丁堡的君主那裡得到的封地。 但這些冒險分子的最可靠的權利是征服;他們從來不愛人,也不信任人;他們也從不被人所信任或愛;君主對他們的蔑視中摻雜着恐懼,而當地人對他們的恐懼中又摻雜着憎恨和憤怒。 任何一件引起人們興趣的東西,一匹馬、一個女人、一座花園,都能挑起和滿足這群外族人的掠奪的慾望,而他們的頭領的貪婪只不過被加上了抱負和榮譽一類更好聽的名目而已。 12位伯爵有時還聯合起來共行不義;他們的內部爭吵無非為了爭奪人民的戰利品;威廉的美德與他一起埋進了墳墓;而他的弟弟和繼承人德羅戈更善於領着他的夥伴們去作戰,卻無能制止他們胡作非為。 在君士坦丁摩諾馬庫斯的統治下,拜占廷朝廷出於政策需要,而非出於仁慈,試圖使意大利擺脫掉這個比一幫野蠻人更可惡的積年的禍害;於是為此目的,梅洛的兒子阿戈斯被授予了最高的頭銜和最廣泛的使命。 對他的父親的懷念可能使諾曼人對他另眼相看,在為他們自己和公眾所受的傷害進行報復,平息馬尼阿斯的叛亂中,他已曾得到他們自願前來效勞。 君士坦丁計劃要把這塊好戰的殖民地從意大利的省區移植到波斯的戰場上去,而梅洛的兒子卻把希臘的黃金和工業品,作為帝國的第一批慷慨獎賞,分發給了那些首領。 但他的這一手遭到了阿皮利亞的征服者的反感和反對而加以阻止:他的獎賞,或至少是他的建設,遭到了否決,可是他們全都拒絶放棄他們已到手的東西,和在遙遠的將來分享亞洲的財富的希望。 在說服的辦法被驗證無效之後,阿戈斯便決定採取強迫或毀滅的辦法:拉丁的兵力被請來對付共同的敵人,並在教皇和東部和西部的兩皇帝之間訂立了進攻同盟。 現在佔據聖彼得寶座的是利奧九世,他是一位思想簡單的聖徒,生性極容易自欺欺人,他的受到崇敬的身份使他可以,以虔敬的名義,使任何與宗教信仰不相容的東西神聖化。 他的人性受到一個被傷害的人民的抱怨或謾罵的影響;這伙不敬神的諾曼人早已中止了對什一稅的支付,而對這些對教會的批評不予理睬的瀆神的強盜,是完全可以合法地拔出世俗之劍,加以懲處的。 作為一個出身日耳曼貴族並與皇族有血統關係的日耳曼人,利奧可以自由出入亨利三世的皇宮,並得到他的信任,為了尋求兵力和盟友,他憑着一股熱情從阿皮利亞跑到薩克森,從易北河跑到第伯河。 在他這樣進行作戰準備的時候,阿戈斯則無所顧忌地使用他的秘密的罪惡武器:一群諾曼人成了他進行對公眾或私人報復的犧牲品,勇敢的德羅戈也在一所教堂裡被謀殺了。 但他的弟弟漢弗萊,阿皮利亞的第三位伯爵,繼承了他的精神。 兇手受到了懲罰,梅洛的兒子也受傷並被推翻,他被趕出戰場,羞愧難當地逃往巴裡的城中等待着他的遲遲不來的盟軍的救援。 然而,君士坦丁的力量在一次土耳其戰爭中被削弱,亨利意志薄弱,優柔寡斷,而教皇在翻越阿爾卑斯山歸來時也沒有帶著一支日耳曼大軍,卻只有一支700個士瓦本人和少量洛蘭自願兵的衛隊相伴。 在他從曼圖亞到貝內文圖姆的長途行軍中,一大群卑賤和雜亂的意大利人加入到那神聖的旗幟之下來;以致教士和強盜睡在同一個營帳中,帳前雜亂放著長矛和十字架,而這位軍人聖徒在指揮行軍、安營和作戰時則背誦着他年輕時學過的聖經。 阿皮利亞的諾曼人在戰場上僅能集結不過3000騎兵和少量的步兵;判逃的當地人攔截了他們的糧草和退路;他們的那從不知道懼怕的精神一時間被迷信的恐懼所制服。 在利奧懷着敵意來到時,他們全毫不以為恥和毫不勉強地跪倒在他們的精神之父的面前。 但是教皇卻毫不留情;他的高大的日耳曼人竟一味嘲笑他們的對手的矮小,這些諾曼人還被告知,處死和流放是他們僅有的兩條路。 他們恥于逃跑,而且他們之中大多數已有三天三夜沒有吃任何東西了,他們全明確選擇了更痛快一些也更光榮的死。 他們登上基維特拉山,衝下平原,兵分三路向教皇的軍隊衝來。 在左路和中路,阿韋爾薩的理查德伯爵和羅伯特,那着名的吉斯卡爾,對那些毫無作戰紀律,打不過拔腿便跑的意大利軍隊進行攻擊、將它擊敗、擊潰並乘勝追擊。 領導右翼騎兵的勇敢的漢弗萊伯爵遇到了較大的考驗。 一直有人說日耳曼人不善於擺弄馬匹和長矛,但如進行步戰他們卻形成一個強大的攻不破的方陣,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還是鎧甲,都抵擋不住他們的雙把的長刀的威力。 在經過一場激戰之後,他們被前去追殺、中途返回的那支隊伍所包圍,帶著敵人的敬仰與復仇的滿足死在他們的陣地上。 基維特拉的城門為了不讓逃跑中的教皇進城,關閉起來,而他卻被虔誠的征服者追上,他們親吻他的腳請求得到他的祝福和赦免他們的罪惡的勝利。 那些士兵在他們的敵人和俘虜中看到了那位基督的代理人;而儘管我們可以猜測,他們的首領必有他們的政策,但也很可能他們也已受到普遍存在的迷信思想的感染。 在私自安靜獃着的時候,這位善意的教皇悔恨不該讓這麼多基督教徒流淌他們的鮮血,而且這責任完全在他;他感到是自己製造了這些罪惡與醜行;而由於他的這一行動已告失敗,他的不恰當的尚武精神受到了普遍的譴責。 他帶著這種心情傾聽了訂立一份優惠的和約的條款,撤消了他曾作為上帝的事業大加鼓吹的聯盟,並批准了諾曼人過去和將來的一切征服的合法性。 不管它們是被用什麼方法篡奪的,阿皮利亞和卡布里亞反正已成為君士坦丁的贈與和聖彼得的遺產的一部分:這教皇和那些冒險分子之間的一授一受活動,使雙方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 他們許諾使用宗教和世俗的一切力量相互支持,後來又規定為每塊可耕地支付12便士的貢金或遷出租金,而自從這一重大交易之後,那不勒斯王國在700多年中便一直是神聖羅馬教廷的采邑。 羅伯特·吉斯卡爾的征服活動羅伯特·吉斯卡爾的家世有人說是出身于諾曼底的農民家庭,也有人說是出身于公爵家庭:前一說來之於一位希臘公主的狂傲無知;後一說則來之於意大利臣民的無知和諂媚。 第2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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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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