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肯定同質學說的教派,至少在亞洲各省人數最多。 因此當兩派的領導人在塞琉西亞舉行會議時,他們的意見總會得到105—43個多數主教的支持,他們選定用以表達這神秘的相似性的一個希臘詞和一般使用的正統的符號是如此相近,以致歷代世俗之人都對僅因Homoousians和Homoiousians兩詞之間有一個音節之差而引起的劇烈爭論大加嘲笑。 常常確有一種情況,發音和符號都彼此十分相近的兩個詞卻碰巧代表最為相反的兩種含義,但如果我們確有可能,在那被不恰當地稱作半阿里烏斯派的學說和正統基督教派的學說之間找到真實的、確有意義的差異來,那這種說法本身就會顯得十分可笑了。 那位當他在弗裡吉亞流放棄間曾十分明智地試圖促進各派聯合的普瓦蒂埃的主教曾力圖證明,通過一種虔誠的、一心向主的解釋,Homoiosion就可以等於聖父聖子同體一詞的含義。 但他承認這個詞確有其陰暗的令人可疑的一面;而似乎陰暗原是和神學的論爭不可分離的,已來到教會門口的半阿里烏斯派卻帶著莫大的憤怒對他們進行攻擊。 有關皇帝與阿里烏斯派的論爭曾經培育了希臘人的語言和處世態度的埃及和亞洲幾省都深受阿里烏斯派論爭的毒害。 人們不很熟悉的對柏拉圖思想體系的研究、一種虛誇的好辯的傾向、一種冗長的含義多變的語言,使得東方的教士和人民全都口似懸河,並善於咬文嚼字;而在他們的激烈爭論中,他們常常忘了哲學所推薦的三思和宗教所要求的順從。 西部居民一般不那麼喜歡尋根問底;他們的熱情不那麼容易為一些看不見的東西所動;他們的頭腦也不那麼習慣于動輒要和人辯論;高盧的教會是如此安於無知,以致奚拉里本人在第一次宗教大會召開30多年之後,還對尼斯會議的要領完全一無所知。 拉丁人通過晦澀難懂、不盡準確的翻譯得到一些有關神的知識。 他們自己的貧乏、獃板的語言往往為一個希臘術語,為已被福音書或教會神聖化,用以表達基督教信念的神秘的柏拉圖的哲學用語,提出相應的對等語;而一個詞的使用失當便有可能引入拉丁神學中一連串的錯誤或混亂。 但是,由於西部的各教區主教十分幸運,他們從正統的教會的來源取得了他們的宗教知識,因而他們能夠十分穩定地保存了他們原來恭順地接受下來的教義;而當阿里烏斯派的瘟疫接近他們的邊界時,他們又及時得到羅馬教皇以慈父般的關懷及時向他們提供的本體同一這一預防藥劑。 他們的思想感情在令人難忘的裡米尼宗教會議上已完全表現出來;由於參加這個會議的有來自意大利、阿非利加、西班牙、高盧、不列顛和伊利里亞的400多名主教,它的參加人數甚至超過了尼斯會議。 從第一次辯論開始,似乎只有80多名高級教士,雖然他們裝着詛咒阿里烏斯的名字和陰靈,而實際卻堅持這一派的觀點。 而這一劣勢卻通過技巧、經驗和紀律性的優勢得到了補償;這個少數派由伊利亞的兩位主教瓦倫斯和烏爾薩西烏斯指揮,他們過去便一直在法庭和議會的陰謀鬥爭中生活,並曾在東部宗教戰爭中,在優西比烏斯的旗幟下受過訓練。 通過他們的辯論和談判,他們使得正直而單純的拉丁主教們難堪、困惑,最後更對他們進行欺騙,終至靠玩弄騙術和糾纏,而非靠公開動武從他們手中奪走了保護宗教信仰的權力。 裡米尼會議在一些成員魯莽地同意接受一項信條以前是不容分離的,因為在這一信條中被塞進了一個帶有異端邪說意味的詞,以代替本體同一的說法。 按照傑羅姆的說法,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整個世界才忽然驚奇地發現自己完全阿里烏斯化了。 但是拉丁各省的主教們剛一回到各自的教區便立即發現了自己的錯誤,並開始痛恨自己的軟弱。 這一極不光彩的妥協方案最後被厭惡和憤怒地拋棄了。 本體同一論的旗幟雖曾被動搖,但一直並未倒下,本體同一論的旗幟此後在西部的基督教會中更牢固地樹立起來了。 以上便是曾在君士坦丁和他的兒子們統治期間使基督教教會的和平受到干擾的神學爭端發生和發展的過程,以及它的自然變革。 但是,由於這些皇帝總試圖將宗教信仰,將所有臣民的生命、財產全置於自己的專制統治之下,他們的贊同與否決往往在宗教的天平上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天上的帝王的特權也得由地上的君主的內閣來制訂、改變或修改。 瀰漫在東部各省的宗教爭端妨礙了君士坦丁的勝利進程;但這位皇帝有一段時間卻仍以冷靜的、不在意的從容態度觀察着爭執的情況。 由於他還完全不瞭解調解神學家之間的爭吵是多麼困難,他給爭執不下的雙方,亞歷山大和阿里烏斯寫了一封口氣溫和的信;這情況我們完全有理由歸之於一位軍人政治家的天真的意識,而非他的任何一位宗教顧問為他出謀劃策的結果。 他把整個爭端的起因說成不過是由於那主教愚蠢地提出了一個難以理解的微妙而無關緊要的法律問題,而由那位地方教會監督人草率地作出瞭解釋。 他哀嘆共有同一個上帝、同一種宗教、同一種禮拜儀式的基督教教徒沒有理由因為如此無關緊要的一點意見分歧而分裂為幾派。 他一本正經地勸說亞歷山大的教士們學習希臘哲學家,爭論歸爭論,決不喪失理性,各自堅持自己的意見,也絶不致損害彼此的友情。 如果人民的情緒不是那麼迅猛急躁;如果處于宗派鬥爭和宗教狂熱中的君士坦丁自己能夠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那麼君主的冷漠和厭惡也許可能就是把爭吵壓下去的最有效的辦法。 然而,他的基督教的大臣們很快就極力要使行政官員們保持公正,並喚醒那位教會監督人的熱情。 他被自己的塑像所遭到的侮辱所激怒,他對日益擴大的暴亂行為的或真或假的規模感到驚愕;從他把300名主教召集到王宮聚會的那一刻起,他便徹底打消了和平和忍讓的希望。 君主的在場增大了辯論的重要性;他的注意使爭論變得更為複雜;他自己的十分耐心、無所畏懼的表現,更激發了爭論各方的勇氣,儘管君士坦丁的口才和智慧得到了普遍讚揚,但對一位宗教信仰尚屬可疑,既未通過研究,也未因接受靈感而使自己的頭腦開竅的羅馬將軍來說,要讓他用希臘語討論形而上學問題或宗教信仰問題恐怕是不夠格的。 但似乎曾主持尼斯會議的皇帝的親信奧西多斯有可能曾儘力使皇帝傾向于接近正教派;而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暗示說,就是這個不久前還曾協助過那暴君的尼科米底亞的優西比烏斯,現在卻在那裡保護異端分子,就可能會使他馬上對他的反對派怒不可遏了。 尼斯會議的信條已得到君士坦丁的批准,他毫不含糊地宣稱,所有曾反對過這次宗教大會的神聖決定的人都必須做好隨時被放逐的準備,這便立即消除了微弱的反對派的抱怨聲;原來持反對意見的主教,人數几乎在一瞬間便從17人降至2人。 愷撒里亞的優西比烏斯對本體同一的論點含糊地勉強表示同意,而尼科米底亞的優西比烏斯舉棋不定的態度不過只是使得遭受貶斥並被流放的時間推遲了大約3個月。 不敬神的阿里烏斯則被放逐到伊利里亞自一個最遠的省份去。 第1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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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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