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可以滿足於如實報道這一非同一般的事件,但我們卻無法隱瞞,按目前這種說法來看,這個故事是多麼前後矛盾,令人難於置信。 鑄幣舞弊活動倒很宜于在伽利埃努斯的治下發生;另外,我們還不能不看到,具體進行犯罪活動的人必會害怕奧勒良的毫不通融的賞罰分明的態度。 但不論如何犯罪受益的總只限于少數幾個人;我們也難以想象,他們用什麼計謀能把受到他們傷害的人民武裝起來以反對被他們出賣的國王。 我們也許會十分自然地想到,這些犯罪分子只會和告密人和其他一些壓迫人民的官員一樣遭到人民的厭惡;而改進錢幣質量的工作則只會和在圖拉真的廣場燒燬一些廢舊帳單的行動一樣為人民所歡迎。 在一個對商業原則的理解還極不完備的時代,採用嚴酷的極不明智的辦法也許完全可以達到最理想的目的;但像這樣一種偶然的不滿卻很難引發起並支持着一場內戰。 不斷徵收加在土地或生活必需品上的難以承受的賦稅,最後可以激怒那些不願,或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國家的人們。 但那情況和不論採用任何方式來恢復錢幣的正當價值的作法是絶對不同的。 暫時的邪惡很快便將為永久的利益抹去,實際損失將由人民群眾分攤;而如果少數幾個有錢人明確感到財富減少,那隨着他們的財產的損失,他們便同時將失去隨財產而來的一定程度的權勢和重要性。 不論奧勒良可能採取什麼說法來掩蓋那次叛亂的真實原因,他的改進鑄幣質量說只能給一些已經擁有極大權力但心懷不滿的人作為一種無力的藉口。 羅馬雖已完全失去自由,卻仍為分裂活動所苦。 皇帝由於自己出身平民一直深為關心的人民,始終生活在對元老院、對騎士階層、對禁衛軍官兵極大的不滿之中。 沒有這些——第一掌權、第二掌財、第三掌兵——的人們的參與,誰也不可能組織起一支軍隊能和在一位好戰的君王的領導下,曾征服西部和東部的多瑙河畔久經鍛鍊的軍團在戰場上對抗。 不管被不盡可信的歸之於鑄幣廠工人的那次叛亂的原因或目的究竟是什麼,奧勒良可是不遺餘力地最大限度利用了他的勝利。 他天性冷酷。 身為農民出身的軍人,他很難動惻隱之心,卻能在對人的殘酷折磨和死亡面前全然無動于衷。 從很小便受到軍事訓練,他把市民的生命的價值看得無足重輕,在軍營中因一點小事便會受到嚴厲懲罰,他因而把軍隊的嚴格紀律要求也應用到民事法律中來。 他對正義的要求往往變成一種盲目的狂熱情緒;不論什麼時候,如果他感到他本人或公共的安全受到威脅,他便會完全不考慮是否確有證據和處分應按律量刑。 羅馬人竟然用無緣無故的叛亂來報答他的汗馬功勞,徹底激怒了他的狂傲的脾氣。 首都最有聲望的人家全都捲進了這一犯罪的陰謀或有重大嫌疑。 急切的報仇心理促使他進行血腥的迫害,連皇帝自己的一個侄兒也未能倖免。 劊子手(如果我們可以借用當代的一位詩人的說法)已累得再無力舉刀,監牢裡已擁擠不堪,不幸的元老院在為它的最出色的成員的死亡或缺席而哭泣。 奧勒良的驕傲情緒也和他的殘暴行徑一樣使得那個議事機構感到難以容忍。 對民事制度的種種限制全然無知或不屑一顧,除了軍事頭銜,他拒絶以任何其它名義行使他的職權,始終以征服者的身份治理着一個經他解救並制服的帝國。 一位最有才智的羅馬皇帝曾說道,他的前任奧勒良的才能更適宜于指揮一支軍隊,而不宜于統治一個帝國。 意識到自己的天性和經驗已使他在某些方面非人所能及,在那次祝捷盛典過去僅僅幾個月之後,他又一次進入了戰場。 那時候讓急躁不安的軍團官兵到某一對外作戰的戰場上去進行一番演練可能是一個明智的辦法,再加上波斯國王,因瓦勒良的受辱而自鳴得意,仍在那裡毫無顧忌地冒犯羅馬帝國的威嚴。 皇帝親自帶頭帶領着不專靠數量,卻靠它的紀律和勇氣令人生畏的一支軍隊,竟一直開過了作為歐亞分界線的海峽。 在那裡他體會到,最絶對的權威卻完全無力防範絶望帶來的反抗。 他的一個秘書被告犯有敲詐勒索罪,他對其發出威脅,而誰都知道他的威脅很少是說說就算了的。 那罪犯現在僅有的最後一綫希望是使軍隊裡的一些重要軍官陷入和他相同的危險,或至少是相同的恐懼之中。 他模仿他的主子的筆跡,寫下了一份長長的血腥的名單,讓他們看他們自己的名字也在將被處死的人名之中。 他們絲毫也未懷疑這是一個騙局,更未加以驗證,便決心殺死皇帝以求自保。 在奧勒良行進在從拜占廷到赫拉克利亞的途中的時候,他遭到了由於他們的特殊地位他們本來可以來往于皇帝身邊的一群陰謀分子的進攻,在經過一陣時間不長的反抗之後,他就死在他一直十分喜愛和信賴的穆卡波爾將軍的刀下了。 他死後部隊的人感到惋惜,元老院對他厭惡,但是普遍認為他是一個好戰的、幸運的皇帝,他對一個已日趨墮落的國家所進行的改革雖然過于嚴厲,卻是十分必要的。 在奧勒良死後,元老院最後一次行使它的職權,選舉了M.克勞狄·塔西佗。 軍隊承認了他的領導,他在征討阿蘭人的一戰中獲得勝利。 在他被殺後,軍隊選舉了M.奧勒利烏斯·普羅布斯。 他在萊茵河和多瑙河上曾兩度獲勝,然後他在西米烏姆被殺。 他的繼承人M.奧勒利烏斯·卡魯斯在對波斯人開戰的初戰中神秘地死去。 他的兒子繼皇帝位。 但這時在卡爾西頓的一群軍官另選出了C.奧勒利烏斯·瓦勒裡烏斯·戴克里先。 卡魯斯的倖存的兒子卡里努斯在西部統治了一段時間。 在馬古斯(莫拉俄)一戰戴克里先獲得勝利,因而成了羅馬世界的唯一主子。 以上是此處刪去的第十二章的內容。 新 帝 制第十三章戴克里先的統治和他的三共治者。 他的祝捷大會和新秩序。 宮廷禮儀的發展。 戴克里先的退位和死亡。 藝術的衰落。 戴克里先的統治比其先代任何一位皇帝都更為顯赫,而他的出身卻比他們中任何一位都更為貧賤、低下。 過去,對才能和飛揚拔扈的過分強調常常掩蓋了理想的貴族特權;但從此以後,在人群中的自由人和奴隷之間卻划下了一條清晰的界線。 戴克里先的父母原是一個羅馬元老阿努利烏斯家的奴隷;他自己除了由他媽媽在那裡出生的一個位於達爾馬提亞的小鎮的名字而得名外,也再沒有任何其它什麼可以炫耀的名號。 十分可能,他父親在那主人家獲得了自由,並不久得到一個在當時像他這種人常有可能得到的文書工作。 吉利的神諭或更可能是由於自覺才能出眾的意識,使得他的頗有抱負的兒子力求能進入軍界,從而獲得一官半職;看看他如何依靠計謀和偶然機遇使他能夠一步步實現那些神諭中的預言,能夠向世人顯示他的才能,真讓人感到這實在可說是個奇蹟。 戴克里先一步步高陞,竟然達到負責梅西亞政府、獲得執政官榮譽的地位,並獲得了指揮宮中衛隊的重大權力。 他在對波斯的戰爭中顯露出了非凡的才能;而在紐麥裡安死後,這個奴隷通過他的對手們的陳述和評判,竟被宣稱為最合適的皇位繼承人。 第4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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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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