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一定數目的大小執政官和保民官每年都得舉行就職儀式,繼續幹一些完全無關緊要的工作。 這類榮譽對好虛榮而又抱有野心的羅馬人仍具有極大的誘惑力;而那些帝王們自己,雖然終身享有擔任執政官的權利,卻常常也極願不惜屈尊和一些最有聲望的公民們一同分享那一年一度宣誓就職的榮耀。 在選舉這些執政官的時候,奧古斯都統治下的人民,全都可以盡情揭露失控的民主所造成的種種危害。 那位狡猾的君王,不但絲毫不會表示出不耐煩的神色,卻總是十分謙恭地為他自己和他的朋友拉選票,一絲不苟地和一般的候選人一樣參加一切活動。 在他後來的統治期間,他改採取的把一切選舉都改在元老院進行的第一個步驟,最早也許是他的議會提出的,於是公民大會便從此永遠消失了,皇帝們也便從這個危險的群體中脫離出來,這個群體不僅並沒有恢復自由,卻只是干擾了,也許還几乎破壞了已建立的政府。 馬略和愷撒,通過宣稱自己是人民的保衛者,推翻了他們的國家的憲法。 但是一旦元老院受到壓制,並被解除武裝,這樣一個由五、六百人組成的議會,馬上便會被看作是一個更易於對付、更有用的統治工具。 奧古斯都和他的一些繼承者都完全是在元老院的聲威的基礎上建立起他們的新帝國的;他們在任何場合也都不會忘記使用貴族的語言和原則。 在行使他們自己的職權的時候,他們總要聽取大國民議會的意見,在至關重要的戰爭與和平問題上,更似乎是完全聽從它的決定。 羅馬、意大利和內地各省全都處于元老院的直接管轄之下。 有關民事問題,全由最高法院最後裁決,至于刑事問題,如罪犯是一些具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或犯罪行為威脅到羅馬人民的和平和尊嚴,則將由一個專門為之組成的法庭來審理。 行使司法權力竟慢慢變成了元老院經常為之忙碌的一項嚴肅工作;在他們面前提出的一些重大案件的辯護詞集中表現了古代的出色的辯才。 元老院既是國務會,又是判案的法庭,自然享有相當大的特權;但從它實際應該代表人民的立法權力來講,君主的特權也只存在於這個議會之中。 一切權力都需由它授與,一切法令得由它批准。 常委會規定在卡蘭茨日、能日和艾茨日每月舉行三次。 會上的辯論大體上是不受限制的;那些以元老的名譽為榮的君王們也和其他元老同坐在一起,參加表決,贊成或反對某一議案。 帝國體系概況這裡打算用幾句話再簡單講一講帝國結構的概況;這一套組織系統是由奧古斯都建立的,後來的那些深知自己的利益所在,也知道人民利益何在的君主也都依樣奉行,整個這一套,我們完全可以稱之為在共和國形式掩蓋下的君主政體。 羅馬世界的主子們把自己的王座安置在一片黑暗之中,讓誰也看不見他們的無可匹敵的力量,謙恭地自稱是元老院負責的執事,他們決定,同時也服從元老院制定的最高法令。 法庭的外貌和行政機構的形式是互相適應的。 如果除掉那些由於一時愚蠢不惜破壞一切自然和社會法則的暴君,皇帝們,對於那些可能激怒國民,而又無助于增大他們的實權的空排場是十分厭惡的。 在一切日常生活活動中,他們都裝着和他們的臣民不分彼此,保持平等的互相拜訪和宴請的關係。 他們的生活習慣、他們的宮殿、他們的餐桌也都不過和一些十分富有的元老大致相同。 他們的家庭,不論人數如何眾多或多麼豪華,全不過由家養的奴隷和被釋放的男奴組成。 奧古斯都或圖拉真因不得不僱用一些最下流的羅馬人承擔那類奴僕工作,可能會不免感到臉紅,在現代英國的一位有限專制的君王的家庭和臥室中,這類工作卻是最體面的貴族們全都求之不得的。 讓人把皇帝神化是他們的行為中唯一脫離慣常的謙虛謹慎態度的一個例證。 這種下流的、褻瀆神靈的獻媚方式的創始者是亞洲的希臘人,而第一批被神化的對象則是亞歷山大的繼承人。 這種做法是很容易從帝王轉移到亞洲的總督們身上的;羅馬的行政官便常被通過一連串的建壇、建廟、舉行慶典、供奉犧牲的閙劇而被尊為地方神靈。 十分自然,那些君主們是不會拒絶前執政官們已經接受過的榮譽的;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從各省獲得的這種神化的榮譽所表現的,倒不完全是羅馬人的奴性,而更是政府的專制。 但那些征服者很快便開始對被征服民族的諂媚手法進行模仿了;第一個愷撒的目空一切的氣質使他輕易便同意了,在他活着的時候,讓他在保護神中佔據一個席位。 他的較為溫馴的繼承者拒絶了這一十分危險的狂妄作為,而且其後除了瘋狂的卡利古拉和圖密善之外,再也沒有人恢復那一做法。 奧古斯都也確曾允許某些省城給他建廟,但條件是對君主的崇拜必須和對羅馬的崇拜聯繫在一起;他允許人們進行可能是以他為對象的迷信活動;但他感到僅由元老院和人民把他作為一個人來崇拜也就夠了,明智地把是否應公開將他神化的問題留給他的繼承者去考慮。 任何一個生前死後不曾被視為暴君的帝王死去以後,元老院一定嚴肅宣告他已路身神靈之列,這早已成為一種習慣了;被尊為神的儀式總是和葬禮同時進行。 這種合法的,但似乎應該是不明智的瀆神活動,與我們的較為嚴厲的生活原則難以相容,只是天性馴良的多神論者雖略感不滿卻仍表示接受;不過這卻被看作是出於策略上的需要,而並非正規的宗教活動。 我們如果拿兩安東尼的美德和赫耳枯勒斯或朱庇特的惡行相比,那自然是對那些美德的玷污。 甚至愷撒或奧古斯都的性格也遠遠超過了民間所祀奉的那些神明。 前面的這些人生活在那麼一個開明的時代,只能說是他們的不幸,因為他們的一切作為都已被如實記錄下來,使之不可能像熱情的普通平民所希望的那樣,隨意摻進一些神話成份和神秘色彩了。 一旦他們的神的地位被法律所肯定,這件事也便立即被人遺忘,可說既無助于提高他們的聲望,也無助于增加後代帝王的榮譽。 在談到帝國政府的時候,我們常常用那個眾所周知的頭銜奧古斯都來稱謂它的機智的創始人,而其實這個頭銜是在帝國政府已經几乎建成之後才加在他頭上的。 屋大維這個鮮為人知的名字來之於名為阿里西亞的一個小鎮上的一個卑賤的家庭。 這名字沾滿了流放者的血跡;如果可能,他是極希望完全抹掉他過去的生活經歷的。 那個聞名于世的愷撒名號是在他成了那位獨裁者的養子之後加上的;但他完全知道,他絶不應希望能和那位出類拔萃的人物相提並論,或和他一較高低。 元老院有人提議對他們的這位負責人加一新稱號;在經過一番嚴肅的討論之後,在眾多名字中選定了奧古斯都,並認為這個名字最能代表他的酷愛和平和力求聖潔的性格。 於是奧古斯都便成了個人的,而愷撒卻成為一個家族的榮名。 前一名號自然在受此榮名的皇帝死去之後便不再使用;至于後者,不論通過收養或女性姻戚關係如何被許多人濫用,卻只有尼祿是最後一位有幸確實能稱得上和尤利烏斯有血緣關係的帝王。 但在他故去的時候,近一百年的習慣已使那些名號和皇帝的威嚴緊密相連,難以分割,因而這種做法,從共和國毀敗直到現今,始終由一代代皇帝——其中有羅馬人、希臘人、法蘭克人和日耳曼人——保留下來。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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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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