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女人的負荷照例是較男子為多,她在未得到以前就知所得的不是諒解,不是熱情,將只是一些空虛。 沒有證實這空虛時,她曾用了各樣的力救拔自己與罪惡分手,保全自己的靈魂。 她這樣作過,她其所以終於失敗,還是她那丈夫。 天下事再沒有一個丈夫比缺少妒忌為害事了,他的大量只是推她與自己遠開,與另一人接近。 她當時只要丈夫能稍稍節制到自己,她就不至於同那朋友在這火邊戲弄為火灼傷的情形中了。 當她把關於本身近月來所得到的影響告給那入幕之賓時,那人像是第一次才想到好丈夫。 為好丈夫著想,他心中燃燒著慚愧。 他沒有話說,但慌張的地方終不能勉強掩飾。 她看到這情形稍稍生了一點氣。 「做男子的人,有用處只是在第一次要女人順從他作那呆事,到以後,本來是十分聰明的情人,也變成庸俗自私的漢子了。 」假如她這樣子說。 「你罵得對,我是無用處的。 」他就將這樣答應她。 「以我想呢,你如有膽量就把我帶走。 」她這樣想到,可不說。 「我未嘗不可以同你走去,但那好丈夫並不與你有理由分手,而且我敢說,你愛我只是一種遊戲,不過一時興趣。 至於他,那是你們互相愛戀的人,他是使你在世界上知道幸福的丈夫。 」這男子,他也這樣想過的,他想的實在不錯,他的思想雖有一時近於糊塗,如今可正確了。 全因為是人太聰明了,至少是到這個時候人忽然見出聰明的必須了。 為了另一生命的存在,他們都在所經過的春天認了過失;他們都追悔,都全無主張,呼吸也非常窘迫那樣沉默不語。 到後她就冷笑,他望到她笑卻不問她。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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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全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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