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成帝崩,哀帝即位,業覆上書言:「王氏世權日久,朝無骨鯁之臣,宗室諸侯微弱,與繫囚無異,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權臣之黨。 曲陽侯根前為三公輔政,知趙昭儀殺皇子,不輒白奏,反與趙氏比周,恣意妄行,譖訴故許後,被加以非罪,誅破諸許族,敗元帝外家。 內嫉妒同產兄姊紅陽侯立及淳于氏,皆老被放棄。 新喋血京師,威權可畏。 高陽侯薛宣有不養母之名,安昌侯張禹堅人之雄,惑亂朝廷,使先帝負謗于海內,尤不可不慎。 陛下初即位,謙讓未皇,孤獨特立,莫可據杖,權臣易世,意若探湯。 宜蚤以義割恩,安百姓心。 竊見朱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誠國家雄俊之寶臣也,宜征博置左右,以填天下。 此人在朝,則陛下可高枕而臥矣。 昔諸呂欲危劉氏,賴有高祖遺臣周勃、陳平尚存,不者,幾為堅臣笑。 」 業又言宜為恭王立廟京師,以章孝道。 時,高昌侯董宏亦言宜尊帝母定陶王丁後為帝太后。 大司空師丹等劾宏誤朝不道,坐免為庶人,業覆上書訟宏。 前後所言皆合指施行,朱博果見拔用。 業由是征,復為太常。 歲余,左遷上黨都尉。 會司隷奏業為太常選舉不實,業坐免官,復就國。 哀帝崩,王莽秉政,諸前議立廟尊號者皆免,徙合浦。 業以前罷黜,故見闊略,憂恐,發病死。 業成帝初尚帝妹潁邑公主,主無子,薨,業家上書求還京師與主合葬,不許,而賜謚曰荒侯,傳子至孫絶。 初,杜周武帝時徙茂陵,至延年徙杜陵雲。 贊曰:張湯、杜周並起文墨小吏,致位三公,列于酷吏。 而俱有良子,德器自過,爵位尊顯,繼世立朝,相與提衡,至于建武,杜氏爵乃獨絶,跡其福祚、元功儒林之後莫能及也。 自謂唐杜苗裔,豈其然乎?及欽浮沉當世,好謀而成,以建始之初深陳女戒,終如其言,庶几乎《關雎》之見微,非夫浮華博習之徒所能規也。 業因勢而抵-,稱朱博,毀師丹,愛憎之議可不畏哉! 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第三十一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 時,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 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 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隴西。 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 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留騫十餘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 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鄉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 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 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 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 」大宛以為然,遣騫,為發道譯,抵康居。 康居傳致大月氏。 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 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饒,少寇,志安樂。 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 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 留歲余,還,並南山,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 留歲余,單于死,國內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 拜騫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 騫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 堂邑父胡人,善射,窮急射禽獸給食。 初,騫行時百餘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騫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有,語皆在《西域傳》。 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市之身毒國。 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 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濕暑爇。 其民乘象以戰。 其國臨大水焉。 』以騫度之,大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 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 今使大夏,從羌中,險,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 」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 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 天子欣欣以騫言為然。 乃令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並出:出-,出-,出徙、邛,出-,皆各行一二千里。 其北方閉氐、-,南方閉-、昆明。 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寇盜,輒殺略漢使,終莫得通。 然聞其西可千餘里,有乘象國,名滇越,而蜀賈間出物者或至焉,於是漢以求大復道始通滇國。 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 及騫言可以通大夏,及復事西南夷。 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 是歲,元朔六年也。 後二年,騫為衛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 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後期當斬,贖為庶人。 是歲,驃騎將軍破匈奴西邊,殺數萬人,至祁連山。 其秋,渾邪王率眾降漢,而金城、河西並南山至鹽澤,空無匈奴。 匈奴時有候者到,而希矣。 後二年,漢擊走單于于幕北。 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 騫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 昆莫父難兜靡本與大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國也。 第25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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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
第25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