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訖而走使至。 時人謂之知命。 智嵩亦爽悟,篤志經籍。 後乃以新出經論,于涼土教授。 辯論幽旨,著《涅槃義記》。 戒行峻整,門人齊肅。 知涼州將有兵役,與門徒數人,欲往胡地。 道路饑饉,絶糧積日,弟子求得禽獸肉,請嵩強食。 嵩以戒自誓,遂餓死於酒泉之西山。 弟子積薪焚其屍,骸骨灰燼,唯舌獨全,色狀不變。 時人以為誦說功報。 涼州自張軌後,世信佛教。 敦煌地接西域,道俗交得其舊式,村塢相屬,多有塔寺。 太延中,涼州平,徙其國人于京邑,沙門佛事皆俱東,象教彌增矣。 尋以沙門眾多,詔罷年五十已下者。 世祖初平赫連昌,得沙門惠始,姓張。 家本清河,聞羅什出新經,遂詣長安見之 ,觀習經典。 坐禪于白渠北,晝則孰城聽講,夕則還處靜坐。 三輔有識多宗之。 劉裕滅姚泓,留子義真鎮長安,義真及僚佐皆敬重焉。 義真之去長安也,赫連屈丐追敗之,道俗少長咸見坑戮。 惠始身被白刃,而體不傷。 眾大怪異,言于屈丐。 屈丐大怒,召惠始於前,以所持寶劍擊之,又不能害,乃懼而謝罪。 統萬平,惠始到京都,多所訓導,時人莫測其跡。 世祖甚重之,每加禮敬。 始自習禪,至于沒世,稱五十餘年,未嘗寢臥。 或時跣行,雖履泥塵,初不污足,色愈鮮白,世號之曰白腳師。 太延中,臨終於八角寺,齊潔端坐,僧徒滿側,凝泊而絶。 停屍十餘日,坐既不改,容色如一,舉世神異之。 遂瘞寺內。 至真君六年,制城內不得留瘞,乃葬于南郊之外。 始死十年矣,開殯儼然,初不傾壞。 送葬者六千餘人,莫不感慟。 中書監高允為其傳,頌其德跡。 惠始塚上,立石精舍,圖其形像。 經毀法時,猶自全立。 世祖即位,富於春秋。 既而鋭志武功,每以平定禍亂為先。 雖歸宗佛法,敬重沙門,而未存覽經教 ,深求緣報之意。 及得寇謙之道,帝以清淨無為,有仙化之證,遂信行其術。 時司徒崔浩,博學多聞,帝每訪以大事。 浩奉謙之道,尤不信佛,與帝言,數加非毀,常謂虛誕,為世費害。 帝以其辯博,頗信之。 會蓋吳反杏城,關中騷動,帝乃西伐,至于長安。 先是,長安沙門種麥寺內,禦騶牧馬于麥中,帝入觀馬。 沙門飲從官酒,從官入其便室,見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聞。 帝怒曰:「此非沙門所用,當與蓋吳通謀,規害人耳!」命有司案誅一寺,閲其財產,大得釀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蓋以萬計。 又為屈室,與貴室女私行淫亂。 帝既忿沙門非法,浩時從行,因進其說。 詔誅長安沙門,焚破佛像,敕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長安行事。 又詔曰:「彼沙門者,假西戎虛誕,妄生妖孽,非所以一齊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 自王公已下,有私養沙門者,皆送官曹,不得隱匿。 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沙門身死,容止者誅一門。 」 時恭宗為太子監國,素敬佛道。 頻上表,陳刑殺沙門之濫,又非圖像之罪。 今罷其道,杜諸寺門 ,世不修奉,土木丹青,自然毀滅。 如是再三,不許。 乃下詔曰:“昔後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事胡妖鬼,以亂天常,自古九州之中無此也。 誇誕大言,不本人情。 叔季之世暗君亂主,莫不眩焉。 由是政教不行,禮義大壞,鬼道熾盛,視王者之法,蔑如也。 自此以來,代經亂禍,天罰亟行,生民死盡,五服之內,鞠為丘墟,千里蕭條,不見人跡,皆由於此。 朕承天緒,屬當窮運之弊,欲除偽定真,復羲農之治。 其一切蕩除胡神,滅其蹤跡,庶無謝于風氏矣。 自今以後,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銅人者,門誅。 雖言胡神,問今胡人,共雲無有。 皆是前世漢人無賴子弟劉元真、呂伯強之徒,乞胡之誕言,用老莊之虛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實。 至使王法廢而不行,蓋大奸之魁也。 有非常之人,然後能行非常之事。 非朕孰能去此歷代之偽物!有司宣告征鎮諸軍、刺史,諸有佛圖形像及胡經,盡皆擊破焚燒,沙門無少長悉坑之。 ” 是歲,真君七年三月也。 恭宗言雖不用,然猶緩宣詔書,遠近皆豫聞知,得各為計。 四方沙門,多亡匿獲免,在京邑者,亦蒙全濟。 金銀寶像及諸經論,大得秘藏。 而土木宮塔,聲教所及,莫不畢毀矣。 始謙之與浩同從車駕,苦與浩淨,浩不肯,謂浩曰:「卿今促年受戮,滅門戶矣。 」 後四年 ,浩誅,備五刑,時年七十。 浩既誅死,帝頗悔之。 業已行,難中修復。 恭宗潛欲興之,未敢言也。 佛淪廢終帝世,積七八年。 然禁稍寬弛,篤信之家,得密奉事,沙門專至者,猶竊法服誦習焉。 唯不得顯行于京都矣。 先是,沙門曇曜有操尚,又為恭宗所知禮。 佛法之滅,沙門多以余能自效,還欲求見。 曜誓欲守死 ,恭宗親加勸喻,至于再三,不得已,乃止。 密持法服器物,不暫離身,聞者嘆重之。 第6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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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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