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曰:「新野既摧,眾城悉潰,唯有伯玉,不識危機,平殄之辰,事在旦夕。 」 高祖曰:「至此以來,雖未擒滅,城隍已崩,想在不遠。 所以緩攻者,正待中書為露布耳。 」 尋除正黃門、兼御史中尉、瀛州大中正,遷散騎常侍、兼尚書。 世宗初,巒奏曰:「臣聞昔者明王之以德治天下,莫不重粟帛,輕金寶。 然粟帛安國育民之方,金玉是虛華損德之物。 故先皇深觀古今 ,去諸奢侈。 服禦尚質,不貴雕鏤;所珍在素,不務奇綺。 至乃以紙絹為帳扆,銅鐵為轡勒。 訓朝廷以節儉,示百姓以憂務,日夜孜孜,小大必慎。 輕賤珠璣,示其無設,府藏之金,裁給而已,更不買積以費國資。 逮景明之初,承昇平之業,四疆清晏,遠邇來同,於是蕃貢繼路,商賈交入,諸所獻貿,倍多於常。 雖加以節約,猶歲損萬計,珍貨常有餘,國用恆不足。 若不裁其分限,便恐無以支歲。 自今非為要須者,請皆不受。 」 世宗從之。 尋正尚書,常侍如故。 蕭衍梁秦二州行事夏侯道遷以漢中內附,詔加巒使持節、都督征梁漢諸軍事、假鎮西將軍,進退征攝,得以便宜從事。 巒至漢中,白馬以西猶未歸順 ,巒遣寧遠將軍楊舉、統軍楊眾愛、氾洪雅等領卒六千討之。 軍鋒所臨,賊皆款附,唯補谷戍主何法靜據城拒守。 舉等進師討之,法靜奔潰,乘勝追奔至關城之下,蕭衍龍驤將軍關城流雜疑 李侍叔逆以城降。 蕭衍輔國將軍任僧幼等三十餘將,率南安、廣長、東洛、大寒、武始、除口、平溪、桶谷諸郡之民七千餘戶,相繼而至。 蕭衍平西將軍李天賜、晉壽太守王景胤等擁眾七千,屯據石亭。 統軍韓多寶等率眾擊之,破天賜前軍趙者,擒斬一千三百。 遣統軍李義珍討晉壽,景胤宵遁,遂平之。 詔曰:「巒至彼,須有板官,以懷初附。 高下品第,可依征義陽都督之格也。 」 拜巒使持節、安西將軍、梁秦二州刺史。 蕭衍巴西太守龐景民恃遠不降,巒遣巴州刺史嚴玄思往攻之,斬景民,巴西悉平。 蕭衍遣其冠軍將軍孔陵等率眾二萬,屯據深坑 ,冠軍將軍曾方達固南安,冠軍將軍任僧褒、輔國將軍李畎戍石同。 巒統軍王足所在擊破之,梟衍輔國將軍樂保明、寧朔將軍李伯度、龍驤將軍李思賢,賊遂保回車柵。 足又進擊衍輔國將軍范峻,自余斬獲殆將萬數。 孔陵等收集遺眾,奔保梓潼,足又破之,斬衍輔國將軍符伯度,其殺傷投溺者萬有餘人。 開地定民,東西七百,南北千里,獲郡十四、二部護軍及諸縣戍,遂逼涪城。 巒表曰: 揚州、成都相去萬里,陸途既絶,唯資水路。 蕭衍兄子淵藻,去年四月十三日發揚州,今歲四月四日至蜀。 水軍西上 ,非周年不達,外無軍援,一可圖也。 益州頃經劉季連反叛,鄧元起攻圍,資儲散盡,倉庫空竭,今猶未復。 兼民人喪膽,無復固守之意,二可圖也。 蕭淵藻是裙屐少年,未洽治務,及至益州,便戮鄧元超、曹亮宗,臨戎斬將,則是駕馭失方。 范國惠津渠退敗,鎖執在獄。 今之所任,並非宿將重名,皆是左右少年而已。 既不厭民望,多行殘暴,民心離解,三可圖也。 蜀之所恃唯劍閣,今既克南安,已奪其險,據彼界內,三分已一。 從南安向涪,方軌任意,前軍累破,後眾喪魂,四可圖也。 昔劉禪據一國之地,姜維為佐,鄧艾既出綿竹,彼即投降。 及苻堅之世,楊安、朱彤三月取漢中,四月至涪城,兵未及州,仲孫逃命。 桓溫西征,不旬月而平。 蜀地昔來恆多不守。 況淵藻是蕭衍兄子,骨肉至親,若其逃亡,當無死理。 脫軍克涪城,淵藻復何宜城中坐而受困?若其出鬥,庸蜀之卒唯便刀槊,弓箭至少,假有遙射,弗至傷人,五可圖也。 臣聞乘機而動,武之善經;攻昧侮亡,《春秋》明義。 未有舍干戚而康時,不征伐而混一。 伏惟陛下,纂武文之業 ,當必世之期;跨中州之饒,兼甲兵之盛;清蕩天區,在於今矣。 是以踐極之初,壽春馳款;先歲命將,義陽克闢。 淮外謐以風清,荊沔于焉肅晏。 方欲偃甲息兵,候機而動,而天贊休明,時來斯速,雖欲靖戎,理不獲已。 至使道遷歸誠,漢境佇拔。 臣以不才,屬當戎寄,內省文吏,不以軍謀自許,指臨漢中,惟規保疆守界。 事屬艱途,東西寇竊,上憑國威,下仗將士,邊帥用命,頻有薄捷。 藉勢乘威,經度大劍,既克南安,據彼要險。 前軍長邁,已至梓潼,新化之民,翻然懷惠。 瞻望涪益,旦夕可屠。 正以兵少糧匱,未宜前出。 為爾稽緩,懼失民心,則更為寇。 今若不取,後圖便難,輒率愚管,庶幾殄克,如其無功,分受憲坐。 且益州殷實,戶余十萬,比壽春、義陽三倍非匹,可乘可利,實在於茲。 若朝廷志存保民,未欲經略,臣之在此,便為無事,乞歸侍養,微展烏鳥。 詔曰:「若賊敢窺覦,觀機翦撲;如其無也,則安民保境,以悅邊心。 子蜀之舉,更聽後敕。 方將席捲岷蜀 ,電掃西南,何得辭以戀親,中途告退!宜勖令圖,務申高略。 」 巒又表曰: 第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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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下》
第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