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陝州廉訪使(官名)盧渥,在參加科舉時很有名聲。 曾經在滻水地方留居,碰到微服出訪的唐宣宗。 他感覺出宣宗是一個大貴人,禮貌地迴避。 唐宣宗卻跟他作揖見面。 問及,自稱是進士盧渥。 宣宗請他贈詩,並把詩放在袖子裡,騎着騾子走了。 過後唐宣宗跟宰相談到盧渥,讓他告訴禮部取中他。 盧渥很不安,擔心受到冒稱進士的羞辱。 宰相問盧渥:「你跟皇上有什麼來往?」盧渥如實相告,並沒有人認為他恥辱。 原因是當時盧渥已成名。 後來盧渥由廉訪使被徵召入朝,做主考官。 正值黃巢兵犯長安,考試沒有終場。 大夫(官名)趙崇開他的玩笑,說你是個大肚子生不出進士的主考。 姓盧的沒有做過主考官,宰相盧攜以為恥辱,所以提拔盧渥做主考,竟然沒有做成。 劉蛻 荊南解比號天荒。 大中四年,劉蛻以是府解及第。 時崔鉉作鎮,以破天荒錢七十萬資蛻。 蛻謝書略曰:「五十年來,自是人廢;一千里外,豈曰天荒?」(出《摭言》) 【譯文】 荊南一帶讀書人少,在貢舉上被稱為天荒。 大中四年,劉蛻以荊南府解中進士。 當時崔鉉鎮守荊南,以錢七十萬資助劉蛻,稱為破天荒錢。 劉蛻回信致謝,大意說幾十年來不出人才是因為沒有好的教化,現在一千里外,再不能稱為天荒了。 苗台符 張讀 苗台符六歲能屬文,聰悟無比。 十餘歲博覽群籍,著皇心三十捲。 年十六及第。 張讀亦幼擅詞賦,年十八及第。 同年進士,又同佐鄭薰少師宣州幕。 二人常列題于西明寺東廊。 或竊注之曰:一雙前進士,兩個阿孩兒。 台符十七不祿,讀位至禮部侍郎。 (出《摭言》) 【譯文】 苗台符六歲能作文章,聰明無比。 十幾歲博覽群書,著《皇心》三十捲。 十六歲考中進士。 張讀也是很小就擅長吟詩作賦。 十八歲中進士。 跟苗台符是同年。 兩人又一起在少師(官名)鄭薰(任宣州地方官時)那裡作佐官。 兩人經常在宣州西明寺的東廓下,張貼他們的詩作。 有人暗中批註說:兩個前進士,一對小孩子。 苗台符十七歲死去,張讀做到禮部侍郎。 許道敏 許道敏隨鄉薦之初,獲知于時相。 是冬,主文者將蒞事于貢院,謁于相門。 相大稱其卓苦藝學,宜在公選。 主文受命而去。 許潛知其旨,則磨礪以須,屈指試期,大掛人口。 俄有張希複員外結婚于丞相奇章公之門。 親迎之夕,闢道敏為儐。 道敏乘其喜氣,縱酒飛章,搖珮高譚,極歡而罷。 無何,時相敷奏不稱旨,移秩他郡。 人情恐異,主文不敢第于甲乙。 自此晦昧壈坎,不復振舉。 繼丁家故,乖二十載。 至大中六年崔玙知舉,方擢于上科。 時有同年張讀一舉成事,年十有九。 乃道敏敗於垂成之冬,儐導張希復之子,牛夫人所生也。 (出《唐闕史》) 【譯文】 許道敏被鄉薦入京,宰相很瞭解他。 那年冬天,主考官到貢院開始籌備工作之前,謁見宰相。 宰相對主考官盛讚許道敏,讓取中他。 考官授命而去。 許道敏知道這個情況,更加刻苦用功,準備應考。 將近考期,員外郎張希復娶牛宰相的女兒。 結婚那天,請許道敏給他做儐相。 許道敏籍着這個喜慶的機會,飲酒賦詩,洋洋灑灑,高談闊論,婚禮非常圓滿。 沒過幾大,宰相因為處理事務復奏時不合皇上的意,被罷,去做地方官。 人們擔心牽連,主考不敢取中許道敏。 許道敏深受打擊,接着又死了老人。 二十年沒好運氣。 到大中六年崔玙主考,才高高得中。 他的同年張讀僅十九歲。 就是張希復和牛夫人的兒子。 崔殷夢 崔殷夢,宗人瑤門生也。 夷門節度使龜從之子,同年首冠於壤。 (明抄本「壤」作「瓖」。 下同。 )壤白瑤曰:「夫一名男子,飾身世以為美,他不可以等將也。 近歲關試內,多以假為名,求適他處,甚無謂也。 今乞侍郎,不可循其舊轍。 」瑤大以為然。 一日,壤等率集同年詣瑤起居。 既坐,瑤笑謂壤等曰:「昨得大梁相公書,且欲崔先輩一到。 駿馬健仆,往複當不至稽滯,幸諸先輩留意。 」壤以坐主之命,無如之何。 (出《玉泉子》) 【譯文】 禮部侍郎宗室李瑤主考,崔殷夢中進士。 崔殷夢是夷門節度使崔龜從的兒子。 第一名進士名於壤。 於壤對李瑤進言,說堂堂男子漢以自己出身顯貴來誇耀,高人一等是不足取的。 關試(謝師恩後於吏部待職為關試)時借出身高貴為名,求任好的地方或好的官職很沒意思。 請侍郎不要循規蹈距。 李瑤說很對。 一天,於壤等同年進士到李瑤那裡去問安,坐下之後,李瑤笑着對於壤等人說:「昨天大梁相公(指崔龜從)來信,請你們和崔殷夢一起到他那裡去做客。 馬匹和人役都準備好了,很快會回來,請各位做好準備。 」於壤等人因為是李瑤的意思,只好服從。 顏摽 鄭侍郎薰主文,舉人中有顏摽者,薰誤謂是魯公之後。 時徐方未寧,志在激勸忠烈,即以摽為狀元。 及謝恩日,從容問及廟院,摽曰:「摽寒進也,未嘗有廟院。 」薰始大悟,塞默而已。 尋為無名子所嘲曰:「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顏摽作魯公。 」(出《摭言》) 【譯文】 侍郎鄭薰做主考官。 舉人中有一人名叫顏摽。 鄭薰誤認為他是顏真卿的後代。 當時徐淮一帶還有戰亂,為了激勵忠烈之士,便取顏摽為狀元。 關試謝恩的日子,鄭薰問顏摽家世。 顏摽回答說:「我是一介寒士,沒有什麼廟院,不是世家。 」鄭薰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低頭無語。 後來被無名者嘲笑說: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顏摽作魯公。 意思說,胡塗的主考官好沒頭腦,把顏摽當成了顏魯公的後代。 溫庭筠 溫庭筠燈燭下未嘗起草,但籠袖憑幾,每賦一韻,一吟而已。 故場中號為溫八吟。 (出《摭言》) 【譯文】 溫庭燈下寫詩沒有草稿,袖着手,一吟而就。 舊時唐詩多八句為一首,故此考場裡的舉子們稱他為溫八吟。 盧彖 崔沆及第年,為主罰錄事。 同年盧彖俯近關宴,堅請假,往洛下拜慶。 既而淹緩久之,及同年宴于曲江亭子,彖以雕幰載妓,微服嚲鞚,縱觀于側。 遽為團司所發,沆判之,略曰:「深攙席帽,密映氈車。 紫陌尋春,便隔同年之面;青雲得路,可知異日之心。 」(出《摭言》) 【譯文】 崔沆中進士,授官為主罰錄事。 同年盧彖請假,到洛陽去參加鄰居為他舉行的慶宴。 住了很多日子。 同年們到曲江亭子宴會。 盧彖用轎車載着歌妓,穿著普通的衣服,牽着馬籠頭,引來許多人圍觀,被教坊頭目告發。 崔沆的判詞大略是,戴着普通人的帽子,跟在氈車的旁邊。 尋花問柳之期,就斷了同年的情誼。 現在剛剛得到了地位就這樣胡閙,可知後來所為了。 翁彥樞 第4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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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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