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禹錫罷和州,為主客郎中。 集賢學士李紳罷鎮在京,慕劉名,嘗邀至第中,厚設飲饌。 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 劉于座上賦詩曰:「髤髤梳頭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 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江南刺史腸。 」李因以妓贈之。 (髤髤字亦作浮喧。 並上聲。 古今注言。 即墮馬之遺像。 出《本事詩》。 《本事詩》「浮喧」作「低墮」) 【譯文】 劉禹錫從和州任上罷官(尚書是他後來的任職),改任主客郎中。 李紳也從淮南節度使任上罷歸,做集賢學士。 仰慕劉禹錫的大名,邀請到家裡,設了很豐盛的酒席宴請他。 喝完了酒,李紳讓一個非常美貌的歌妓唱歌獻給劉禹錫。 劉禹錫旋即即席賦詩說: 髤髤梳頭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 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江南刺史腸。 李紳就把那歌妓送給他。 盧攜 故相盧攜為監察日,御史中丞歸仁紹初上日,傳語攜曰:「昔自淛東推事回,鞴袋中何得有綾四十疋,請出台。 」後攜官除洛陽縣令,尋改鄭州刺史,以諫議徵入。 至京,除兵部侍郎,入相。 自洛陽入相一百日。 數日,問何不見歸侍郎,或對云:相公大拜請假。 攜即除仁紹兵部尚書,人情大洽也。 (出《聞奇錄》) 【譯文】 盧攜做監察御史的時候,歸仁紹升御史中丞剛上任。 傳話給盧攜,說,你在淛東做推事回來,馬上馱的袋子裡怎麼會有四十疋綾子?拿到御史台來。 後來,盧攜做洛陽令,又做鄭州刺史。 以諫議大夫銜徵入朝,到了京城,又被任命為兵部侍郎。 接着,就升任宰相。 盧攜自洛陽令到升任宰相,僅僅不過一百天。 過了幾天,盧攜沒有看到歸仁紹,就問:「我怎麼沒見到歸侍郎呢」便有人告訴他,說在為你舉行擔任宰相職務儀式的時候,他請假了。 盧攜立即提拔歸仁紹做兵部尚書,所有的人都很高興。 歸崇敬 歸崇敬累轉膳部郎中,充新羅冊立使。 至海中流,波濤迅急,舟船壞漏。 眾咸驚駭,舟人請以小艇載。 崇敬曰:"舟人凡數十百,我豈獨濟?逡巡,波濤稍息,舉舟竟免為害。 (出《譚賓錄》) 【譯文】 歸崇敬幾次陞遷,做到膳部郎中的官,充當新羅冊立使。 乘船到新羅去,大海中波浪滔天,所乘船漏水,船上的人異常驚慌。 撐船的人請求歸崇敬上小船去。 歸崇敬說:「船上有這樣多的人,怎麼能我自己逃命?」船不能前進。 但是不久,浪濤平息了一些,船上的人都平安無事。 夏侯孜 夏侯孜,有王生與孜同在舉場。 王生有時價,孜且不侔矣。 嘗落第,偕游于京西鳳翔,連帥館之。 一日,從事有宴召焉。 酣,(明抄本酣上有酒字。 )從事以骰子祝曰:「二秀才明年若俱得登第,當擲堂印。 」王生自負才雅,如有得色,怒曰:「吾誠淺薄,與夏侯孜同年乎?」不悅而去。 孜及第,累官至宰相。 王生竟無所聞。 孜在蒲津,王生之子不知其故,偶獲孜與父平昔所嘗來往事禮札十數幅,皆孜手跡也。 欣然掣之以謁孜,孜即見,問其所欲,一以依之。 即召諸從事,以話其事。 (出《玉泉子》) 【譯文】 夏侯孜與姓王的讀書人一起參加科舉考試,姓王的是一個呼聲很高的人,夏侯孜是比不了的。 但是兩人都落第而歸。 遂結伴到京西鳳翔去遊玩。 住在節度使處。 有一天,節度府的從事請他們喝酒,酒酣耳熱,從事拿出骰子來,說:「我給你們預卜一下,二位秀才如果明年都能高中,擲一個‘印堂’出來。 」姓王的自以為學問好,本來挺高興,一下子又發怒說:「我確實淺薄,但是也不至于和夏侯孜同年!」很不高興地離去。 夏侯孜不僅考中,而且官運亨通,後來做了宰相,那個姓王的卻不知下落。 夏侯孜在蒲津做官的時候,王某的兒子不瞭解情況。 偶然的機會裡翻出夏侯孜同他父親來往的書信和禮品單子,都是夏侯孜親筆寫的,很高興地持着這些佐據去見夏侯孜。 夏侯孜接見之後,問他有什麼要求,並一一照辦。 而且召集他的部屬,述說當年的往事。 陳敬瑄 陳太師敬瑄雖濫升重位,而頗有偉量。 自鎮西川日,乃委政事于幕客,委軍旅于護戎。 日食蒸犬一頭,酒一壺。 一月六設曲宴。 即自有平生酒徒五人狎昵。 焦菜一碗,破三十千。 常有告設吏偷錢,拂其牒而不省。 營妓玉兒者,太師賜之卮酒,拒而不飲,乃誤傾潑于太師,污頭面,遽起更衣。 左右驚憂,立候玉兒為齏粉。 更衣出,卻坐,又以酒賜之。 玉兒請罪,笑而恕之。 其寬裕率皆此類。 (出《北夢瑣言》) 【譯文】 太師陳敬瑄雖然胡裡糊塗地升了大官,但比較起來,還是很大度的。 鎮守西川的時候,把行政事務委託給幕僚,軍務委託給部將。 每天吃一條狗,喝一壺酒。 每月設六次宴,款待部曲。 和當時五個要好的酒徒,一起喝酒。 一桌菜就花掉三十千錢。 有人來報告管錢人監守自盜,他把報告丟在一邊而不去理。 軍妓叫玉兒的,陳敬瑄給她酒,拒絶不喝,而且不小心把酒潑到陳敬瑄的頭上、臉上和身上。 陳敬瑄去換衣服,很多人都擔心,猜度玉兒馬上就會被剁成肉醬。 陳敬瑄換了衣服出來,不但沒發火,還賞酒給玉兒吃。 玉兒表示謝罪,陳敬瑄笑着寬恕了她。 他的寬厚待人,大致如此。 葛周 梁葛侍中周鎮兗之日,嘗游從此亭。 公有廳頭甲者,年壯未婿有神彩,善騎射,膽力出人。 偶因白事,葛公召入。 時諸姬妾並侍左右。 內有一愛姬,乃國色也,專寵得意,常在公側。 甲窺見愛姬,目之不已。 葛公有所顧問,至于再三,甲方流眄于殊色,竟忘其對答。 公但俯首而已。 既罷,公微哂之。 或有告甲者,甲方懼,但云神思迷惑,亦不計憶公所處分事。 數日之間,慮有不測之罪。 公知其憂甚,以溫顏接之。 未幾,有詔命公出征,拒唐師于河上。 時與敵決戰。 交鋒數日,敵軍堅陣不動。 日暮,軍士饑渴,殆無人色。 公乃召甲謂之曰:「汝能陷此陣否?」甲曰:「諾。 」即攬轡超乘,與數十騎馳赴敵軍,斬首數十級。 大軍繼之,唐師大敗。 及葛公凱旋,乃謂愛姬曰:「大立戰功,宜有酬賞,以汝妻之。 」愛姬泣涕辭命,公勉之曰:「為人之妻,可不癒于為人之妾耶?」令具飾資妝,其直數千緡。 召甲告之曰:「汝立功于河上,吾知汝未婚,今以某妻,兼署列職,此女即所目也。 」甲固稱死罪,不敢承命。 公堅與之,乃受。 噫!古有絶纓盜馬之臣,豈逾于此。 葛公為梁名將,威名著于敵中。 河北諺曰:「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撩撥」雲。 (出《玉堂閒話》) 【譯文】 第40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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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第40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