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貞元年間,有個僧人客居于廣陵,忘了叫什麼名字,自號為「大師」,廣陵人因此就叫他大師。 大師為人粗野,喜歡喝酒吃肉,總穿著一件破爛棉袍,盛暑季節也不脫掉,上面生滿了跳蚤虱子。 他客居在廣陵的孝感寺,自己住在一間屋裡,每到天黑就關門睡覺,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性格狂暴蠻橫,喜歡殺狗宰豬,天天與廣陵的年輕人打架鬥毆,有時喝醉了就躺在道旁。 廣陵人因此而厭惡他。 有個小伙子以力氣大聞名,這一天,他與別人賭博,大師突然無名火起,用手把賭局砸了粉碎。 小伙子說道:「獃子!你怎麼敢惹我堂堂壯士呢?」大師邊罵邊唾他的臉,於是兩個人打在了一起,數以千計的人都來圍觀。 那個大力士小伙子最後沒有打贏,結果逃跑了。 從此,廣陵人都說大師有神力,大師本人也以力大而自負。 他常常在市場上搶奪金錢衣物,商人都怕他兇猛,誰也不敢抗拒。 後來有個老僧把大師叫到跟前說:「出家為僧就應死守戒規。 你怎麼喝酒吃肉、殺狗宰豬、搶奪市人錢物,又與年輕人打架鬥毆呢?難道這些是僧人應有的行為嗎?一旦被差吏抓去告官,你不感到是天大的羞恥嗎?」大師憤怒地罵道:「蒼蠅蚊子自然喜歡腥臭的東西,哪能與清高的龍鶴相比呢!然而我所信奉的道理,也是你所不能瞭解的,況且我是清清白白而外表混濁的人,哪像你一樣內心骯髒胸懷狹窄呢!」老僧終於沒能說服他,後來有一天,大師從外面回來進屋之後關上了房門。 有人從門縫裡看他,只見大師坐在床上,眉端發出奇異的光芒,明晃晃地照遍全屋。 看的人非常驚奇,便去告訴了群僧,群僧都來了,看到大師眉端的光相後,有人指着說:「我聽說佛的眉端就有白光,現在大師也有這樣的光,可見他果然成佛了。 」於是大家紛紛禮拜。 到了第二天清晨,群僧都集會在院子裡,等候拜謁廣陵大師,等到開門請他時,廣陵大師已經不見了。 群僧對此事更為驚異,於是稱大師為「大師佛」。 和和 唐代國公主適滎陽鄭萬鈞,數年無子。 時有僧和和者,如狂如愚,眾號為聖。 言事多中。 住大安寺,修營殿閣。 和和常至公主家,萬鈞請曰:「吾無嗣,願得一子,惟師降恩,可得乎?」師曰:「遺我三千疋絹,主當誕兩男。 」鈞如言施之。 和和取絹付寺,雲修功德。 乃謂鈞曰:「主有娠矣,吾令二天人下,為公主作兒。 」又曰:「公主腹小,能並娠二男乎?吾當使同年而前後耳。 」公主遂娠,年初歲終,各誕一子。 長曰潛耀。 少曰晦明。 皆美丈夫,博通有識焉。 (出《紀聞錄》) 【譯文】 唐朝代國公主嫁給了滎陽鄭萬鈞,婚後多年沒生兒子。 當時有個僧人叫和和,既像瘋子又像傻子,大家稱他為聖人。 他預言吉凶禍福時,多數能夠說中。 他住在大安寺,寺內正在修造殿閣。 和和常到公主家,萬鈞對他請求道:「我沒有後代,想得到一個兒子,請求師父降恩於我,可以嗎?」和和說:「給我三千匹絲絹,公主能生兩個男孩。 」萬鈞照他說的施捨了三千疋絲絹。 和和將絲絹交給寺院,說是修造殿閣用的。 他又對萬鈞說:「公主有孕了,我令兩位天人下來,給公主作兒子。 公主肚子小,能同時懷下兩個男孩嗎?我要使這兩個男孩雖然生在同一年,但要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公主真的懷了孕,在年初與歲末各生了一個男孩。 這兩個男孩,大的叫潛耀,小的叫晦明。 長大之後,都是美男子。 而且學識淵博。 空如禪師 空如禪師者,不知何許人也。 少慕修道,父母抑婚,以刀割其勢,乃止。 後成丁,徵庸課,遂以麻蠟裹臂,以火爇之,成廢疾。 入陸渾山,坐蘭若。 虎不暴。 山中偶見野豬與虎鬥,以藜杖揮之曰:「檀越不須相爭。 」即分散。 人皆敬之,無敢騃者。 (出《朝野僉載》) 空如禪師不知屬於哪種類型的人。 年輕時羡慕出家修道,父母逼他成婚時,他要用刀子割掉小便,父母只好作罷。 後來成為人丁,政府征他服勞役,他便用麻繩塗上蠟纏在胳臂上,用火燒成殘廢,於是進了陸渾山,坐在寺廟裡。 老虎在他面前也會變得很馴良,毫不凶暴。 山中偶然遇見野豬與老虎搏鬥時,他用手杖驅趕道:「施主不必相爭。 」雙方便乖乖地散開。 人們都很敬重他,沒人敢對他有所輕慢。 僧 些 唐貞元初,荊州有狂僧,些其名者,善歌河滿子。 常遇伍伯乘醉,于途中辱之,令歌。 僧即發聲,其詞皆陳伍伯從前隱慝也。 伍伯驚而自悔。 (出《酉陽雜俎》) 【譯文】 唐德宗貞元初年,荊州有個狂僧,他的名字叫些,善於唱《河滿子》歌。 僧些有一次在路上遇見過喝醉的陳伍伯,伍伯借酒壯膽,侮辱僧些,強要他唱歌。 僧些只好開口唱了起來,歌詞全是陳述伍伯從前的隱私與不為人知的邪惡念頭。 伍伯聽了又驚又怕,後悔不該侮辱他。 阿足師 阿足師者,莫知其所來,形質痴濁,神情不慧,時有所言,靡不先覺。 居雖無定,多寓閿鄉。 憧憧往來,爭路禮謁。 山嶽檀施,曾不顧瞻。 人或憂或疾,獲其指南者,其驗神速。 時陝州有富室張臻者,財積鉅萬,止有一男。 年可十七,生而愚騃,既攣手足,復懵語言,惟嗜飲食,口如谿壑。 父母鍾愛,儘力事之,迎醫求藥。 不遠千里。 十數年後,家業殆盡。 或有謂曰:「阿足賢聖,見世諸佛,何不投告,希其痊除。 」臻與其妻,來抵閿鄉,叩頭抆淚,求其拯濟。 阿足久之謂臻曰:「汝冤未散,尚須十年。 愍汝勤虔,為汝除去。 」即令選日,于河上致齋,廣召眾多,同觀度脫。 仍令賫致其男,亦赴道場。 時眾謂神通,而觀者如堵。 跂竦之際,阿足則指壯力者三四人,扶拽其人,投之河流。 臻洎舉會之人,莫測其為。 阿足顧謂臻曰:「為汝除災矣。 」久之,其子忽于下流十數步外,立於水面。 戟手于其父母曰:「與汝冤仇,宿世緣業。 賴逢聖者,遽此解揮。 儻或不然,未有畢日。 」挺身高呼,都不愚痴。 須臾沉水,不知所適。 (出《集異記》) 【譯文】 第8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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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第8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