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郡有續生者,莫知其來,身長七八尺,肥黑剪髮,留二三寸,不着褌褲,破衫齊膝而已。 人遺財帛,轉施貧窮,每四月八日。 市場戲處,皆有續生。 郡人張孝恭不信,自在戲場,對一續生,又遣奴子往諸處看驗,奴子來報,場場悉有。 以此異之。 天旱,續生入興泥塗,偃展久之,必雨。 土人謂之豬龍。 市內有大坑,水潦停注,常有群豬止息其間,續生向夕來臥。 冬月飛霜着體,睡覺則汗氣沖發。 無何。 夜中有人見北市灶火洞赤,徑往視之,有一蟒蛇,身在灶裡,首出在灶外,大於豬頭,並有兩耳。 伺之平曉,乃是續生,拂灰而去,後不知所之。 (出廣《古今五行記》) 【譯文】 濮陽郡有個叫續生的,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身長七八尺,又黑又胖,留着二三寸長的頭髮,連開襠褲子都不穿,一件破衣衫垂到膝蓋而已。 別人送給他財物衣服,他轉而送給貧窮的人。 每逢四月八日,市場上的所有遊戲之處,都有續生在那裡。 郡中有個叫張孝恭的人,不相信會是真的,便自己坐在一個戲場裡面對著一個續生,又派僕人往各處去察看,僕人回來向地報告說場場都有個續生。 由此便以為續生確實是個奇異的人。 天旱的時候。 續生鑽到泥土裡,綣縮伸展一陣子,肯定就下雨,當地人稱他為豬龍。 市內有個大坑,水流到這裡就不再往外淌了,常有一群群的豬躺在裡面休息,續生到了夜晚也來躺着。 冬天時,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就被他睡覺時的汗氣融化蒸發了。 沒過多久,夜間有人看見北市場火光通紅,走到跟前一看,見一條大蟒,身子在灶中腦袋在灶外,腦袋跟豬頭一般大,並且長着兩個耳朵。 等到天亮一看,原來是續生,只見他拂去身上的灰就出來了,後來,不知續生到什麼地方去了。 張佐 開元中,前進士張佐常為叔父言,少年南次鄠杜,郊行,見有老父,乘青驢。 四足白,腰背鹿革囊,顏甚悅懌,旨趣非凡。 始自斜逕合路。 佐甚異之。 試問所從來,叟但笑而不答。 至再三。 叟忽怒叱曰:「年少子乃敢相逼。 吾豈盜賊椎埋者耶,何必知從來?」佐遜謝曰:「向慕先生高躅,願從事左右耳,何賜深責?」叟曰:「吾無術教子,但壽永者,子當嗤吾潦倒耳。 」遂復乘促走,佐亦撲馬趁之,俱至逆旅,叟枕鹿囊,寢未熟,佐乃疲,貰白酒將飲,試就請曰:「單瓢期先生共之。 」叟跳起曰:「此正吾之所好,何子解吾意耶。 」飲訖,佐見翁色悅,徐請曰:「小生寡昧。 願先生賜言,以廣聞見,他非所敢望也。 」叟曰:「吾之所見,梁隋陳唐耳,賢愚治亂,國史已具,然請以身所異者語子。 吾宇文周時居歧,扶風人也,姓申名宗,慕齊神武,因改宗為觀。 十八,從燕公子謹征梁元帝于荊州,州陷,大將軍旋,夢青衣二人謂余曰:「呂走天年,人向主,壽不千。 」吾乃詣占夢者于江陵市,占夢者謂余曰:「呂走回字也,人向主住字也,豈子住乃壽也。 」時留兵屯江陵。 吾遂陳情於校尉拓跋烈,許之,因卻詣占夢者曰:「住即可矣。 壽有術乎?」占者曰:「汝前生梓潼薛君冑也,好服術蕊散。 多尋異書。 日誦黃老一百紙,徙居鶴鳴山下,草堂三間,戶外駢植花竹。 泉石縈繞。 八月十五日,長嘯獨飲,因酣暢。 大言曰:“薛君冑疏澹若此,豈無異人降止(止原作旨,據明抄本改)。 」忽覺兩耳中有車馬聲。 因頽然思寢。 頭才至席。 遂有小車,朱輪青蓋,駕赤犢,出耳中,各高三二寸,亦不覺出耳之難,車有二童,綠幘青帔,亦長二三寸。 憑軾呼禦者,踏輪扶下,而謂君冑曰:「吾自兜玄國來,向聞長嘯月下,韻甚清激,私心奉慕,願接清論。 」君冑大駭曰:「君適出吾耳,何謂兜玄國來?」二童子曰:「兜玄國在吾耳中,君耳安能處我?」君冑曰:「君長二三寸,豈復耳有國土,儻若有之,國人當盡焦螟耳?」二童曰:「。 胡為其然,吾國與汝國無異。 不信,請(請原作盡,據明抄本改)從吾游,或能便留,則君離生死苦矣。 」一童因傾耳示君冑,君冑覘之,乃別有天地,花卉繁茂,甍棟連接。 清泉縈繞,岩岫杳冥。 因捫耳投之。 已至一都會,城池樓堞,窮極壯麗。 君冑徬徨,未知所之,顧見向之二童,已在其側,謂君冑曰:「此國大小於君國,既至此,盍從吾謁蒙玄真伯。 蒙玄真伯居大殿,牆垣階陛,盡飾以金碧,垂翠簾帷幔。 中間獨坐。 真伯身衣雲霞日月之衣,冠通冠,垂旒,皆與身等。 玉童四人,立侍左右,一執白拂,一執犀如意。 二人既入,拱手不敢仰視,有高冠長裾緣綠衣人,宣青紙制曰:“肇分太素,國既有億。 爾淪下土,賤卑萬品,聿臻于如此,實由冥合,況爾清乃躬誠,葉于真宰,大官厚爵,俾宜享之,可為主籙大夫。 」君冑拜舞出門,即有黃帔三四人,引至一曹署。 其中文簿,多所不識,每月亦無請受,但意有所念,左右必先知,當便供給。 因暇登樓遠望,忽有歸思,賦詩曰:「風軟景和煦,異香馥林塘。 登高一長望,信美非吾鄉。 」因以詩示二童子,童子怒曰:「吾以君質性沖寂,引至吾國,鄙俗余態,果乃未去。 鄉有何憶耶?」遂疾逐君冑,如陷落地,仰視,乃自童子耳中落,已在舊去處。 隨視童子,亦不復見。 因問諸鄰人,雲失君冑已七八年矣,君冑在彼如數月,未幾而君冑卒。 生於君家,即今身也。 」占者又云:「吾前生乃出耳中童子,以汝前生好道,以得到兜玄國,然俗態未盡,不可長生,然汝自此壽千年矣。 吾受汝符,即歸。 」因吐朱絹尺餘,令吞之,占者遂復童子形而滅。 自是不復有疾,周行天下名山,迨茲向二百餘歲。 然吾(吾原作無,據明抄本改。 )所見異事甚多,並記在鹿革中。 ”因啟囊,出二軸書甚大,字頗細,佐不能讀,請叟自宣,略述十餘事,其半昭然可記。 其夕將佐略寢,及覺已失叟。 後數日。 有人于灰谷湫見之,叟曰:「為我致意于張君。 」佐遽尋之,已不復見。 (《出玄怪錄》) 【譯文】 開元中年,前科進士張佐,常跟叔父講述那個自己親見親聞的故事。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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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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