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相國賈耽,在任滑州節度使的時候。 曾經讓人做鹿皮衣服一套。 不久,做成了,挑選一名行動輕捷的健兒。 拿出一封已經封了口的書信交給他說:「你去某山中,只要荊棘很深的地方你就走,尋找張尊師送這封信,不管你走多遠。 」使者接受了命令,提着乾糧走了,他心裡很疑惑害怕。 進山後大約走了一百多里,荊棘深險,都經歷過了。 最後來到一座山峰,半山腰石壁高聳挺拔,看見兩個道士正在下棋。 使者就拜見道士說:「賈相公派我來送信。 」道士打開信,看後大笑。 於是作了一封答覆的書信,並說:「傳話給賈相公早歸,為什麼還這樣貪戀富貴。 」使者懷裡揣着書信返回。 賈公非常高興,厚賞了使者,使者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 賈公又曾經派一個健兒,下到枯井中取文書,果然得到了幾軸,都是道書。 於是,派十多個人抄寫,剛剛完畢。 有一個道士突然闖入,呼着賈公姓名叫罵說:「你怎麼敢偷書?」賈公謙遜地道歉。 道士說:「再放回去。 」鄭州仆射坡上有一座佛塔,賈公就派遣使者懷裡揣着公文通牒鄭州,在這座佛塔內取一個白鴉,取後把佛塔封閉。 果然獲得了,用籠子送給賈公,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賈公是被貶謫的仙人,他的事蹟很多,這三件事是尤其明顯的。 丁約 唐大曆中,有韋行式為西州採訪使。 有侄曰子威,年及弱冠,聰敏溫克,耽玩道書,溺惑神仙修煉之術。 有步卒丁約者,執廝役于部下,周旋恪勤,未嘗少怠,子威頗私之。 一日辭氣慘慄,雲欲他適。 子威怒曰:「籍在軍中,焉容自便。 」丁曰:「去計已果,不可留也;然某肅勤左右,二載于茲,未能忘情,思有以報。 某非碌碌求食者,尚縈俗間耳。 有藥一粒,願以贈別,此非能長生,限內無他恙矣。 」因褫衣帶內,得藥類粟,以奉子威。 又謂曰:「郎君道情深厚,不欺暗室,終當棄俗,尚隔兩塵。 」子威曰:「何謂兩塵?」對曰:「儒謂之世,釋謂之劫,道謂之塵,善堅此心,亦復遐壽。 五十年近京相遇,此際無相訝也。 」言訖而出。 子威驚愕,亟命追之,已不及矣。 主將以逃亡上狀,請落兵籍。 爾後子威行思坐念,留意尋訪,竟亡其蹤。 後擢明經第,調數(「數」原作「素」,據明抄本改。 )邑宰。 及從心之歲,毛髮皆鶴,時元和十三年也。 將還京輦,夕于驪山旅舍,聞通衢甚喧,詢其由,曰:「劉悟執逆賊李師道下將校至闕下。 」步出視之,則兵仗嚴衛,桎梏纍纍。 其中一人,乃丁約也。 反接雙臂,長驅而西,齒發強壯,無異昔日。 子威大奇之。 百千人中,驚認之際,丁已見矣。 微笑遙謂曰:「尚記臨邛別否?一瞬五十年矣,幸今相見,請送至前驛。 」須臾到滋水驛,則散縶于廊舍,開一竅以給食物。 子威窺之,俄見脫置桎梏,覆之以席,躍自竇出,與子威攜手上旗亭,話闊別之恨,且嘆子威之衰耄。 子威謂曰:「仙兄既有先見之明,聖朝奄宅天下,何為私叛臣耶?」丁曰:「言之久矣,何逃哉!蜀國暌辭,豈不雲近京相遇,慎勿多訝乎?」又問曰:「果就刑否?」對曰:「道中有屍解、兵解、水解、火解,寔繁有徒。 嵇康、郭璞,皆受戕害;我以此委蛻耳。 異韓彭與糞壤並也。 某或思避,自此而逃,孰能追也?」他問不對,唯雲須筆。 子威搜書囊而進。 亦愧領之。 威曰:「明晨法場寓目,豈蛻于此乎?」丁曰:「未也,夕當甚雨,不克行刑,兩晝雨止,國有小故。 十九日天限方及。 君於此時,幸一訪別。 」言訖還館,復自穴入,荷校以坐。 子威卻往溫泉,日已晡矣,風埃忽起,夜中果大雨澍。 遲明,泥及骭,詔改日行刑。 兩宿方霽,則王姬有薨于外館者,復三日不視朝。 果至十九日,方獻廟巡廛,始行大戮。 子威是日飯仆飽馬,吉旦往棘圍候焉。 亭午間,方號令回,觀者不啻億兆眾矣,面語不辨,寸步相失,俘囚才至,丁已志焉,遙目子威,笑頷三四。 及揮刃之際,子威獨見斷筆。 霜鋒倏忽之次,丁因躍出,而廣眾之中,躡足以進,又登酒肆,其言如蜀。 脫衣換觴,與威對飲。 云:「某自此游適矣;勉于奉道,猶隔兩塵,當奉候于崑崙石室矣。 」言訖。 下旗亭,冉冉西去,數步而滅。 (出《廣異記》) 【譯文】 第18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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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第18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