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其御史中丞烏洛孤盟于沮渠蒙遜曰:「自金晉數終,禍纏九服,趙、魏為長蛇之墟,秦、隴為豺狼之穴,二都神京,鞠為茂草,蠢爾群生,罔知憑賴。 上天悔禍,運屬二家,封疆密邇,道會義親,宜敦和好,弘康世難。 爰自終古,有國有家,非盟誓無以昭神祇之心,非斷金無以定終始之好。 然晉、楚之成,吳、蜀之約,咸口血未乾,而尋背之。 今我二家,契殊曩日,言未發而有篤愛之心,音一交而懷傾蓋之顧,息風塵之警,同克濟之誠,戮力一心,共濟六合。 若天下有事,則雙振義旗;區域既清,則並敦魯、衛。 夷險相赴,交易有無,爰及子孫,永崇斯好。 」蒙遜遣其將沮渠漢平來盟。 勃勃聞姚泓將姚嵩與氐王楊盛相持,率騎四萬襲上邽,未至而嵩為盛所殺。 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殺泓秦州剌史姚平都及將士五千人,毀城而去。 進攻陰密,又殺興將姚良子及將士萬餘人。 以其子昌為使持節、前將軍、雍州刺史,鎮陰密。 泓將姚恢棄安定,奔于長安,安定人胡儼、華韜率戶五萬據安定,降于勃勃。 以儼為侍中,韜為尚書,留鎮東羊苟兒鎮之,配以鮮卑五千。 進攻泓將姚諶于雍城,諶奔長安。 勃勃進師次郿城,泓遣其將姚紹來距,勃勃退如安定。 胡儼等襲殺苟兒,以城降泓。 勃勃引歸杏城,笑謂群臣曰:「劉裕伐秦,水陸兼進,且裕有高世之略,姚泓豈能自固!吾驗以天時人事,必當克之。 又其兄弟內叛,安可以距人!裕既克長安,利在速返,正可留子弟及諸將守關中。 待裕發軫,吾取之若拾芥耳,不足復勞吾士馬。 」於是秣馬厲兵,休養士卒。 尋進據安定,姚泓嶺北鎮戍郡縣悉降,勃勃於是盡有嶺北之地。 俄而劉裕滅泓,入于長安,遣使遺勃勃書,請通和好,約為兄弟。 勃勃命其中書侍郎皇甫徽為文而陰誦之,召裕使前,口授舍人為書,封以答裕。 裕覽其文而奇之,使者又言勃勃容儀瑰偉,英武絶人。 裕嘆曰:「吾所不如也!」既而勃勃還統萬,裕留子義真鎮長安而還。 勃勃聞之,大悅,謂王買德曰:「朕將進圖長安,卿試言取之方略。 」買德曰:「劉裕滅秦,所謂以亂平亂,未有德政以濟蒼生。 關中形勝之地,而以弱才小兒守之,非經遠之規也。 狼狽而返者,欲速成篡事耳,無暇有意于中原。 陛下以順伐逆,義貫幽顯,百姓以君命望陛下義旗之至,以日為歲矣。 青泥、上洛,南師之衝要,宜置遊兵斷其去來之路。 然後杜潼關,塞崤、陝,絶其水陸之道。 陛下聲檄長安,申布恩澤,三輔父老皆壺漿以迎王師矣。 義真獨坐空城,逃竄無所,一旬之間必面縛麾下,所謂兵不血刃,不戰而自定也。 」勃勃善之,以子璝都督前鋒諸軍事,領撫軍大將軍,率騎二萬南伐長安,前將軍赫連昌屯兵潼關,以買德為撫軍右長史,南斷青泥,勃勃率大軍繼發。 璝至渭陽,降者屬路。 義真遣龍驤將軍沈田子率眾逆戰,不利而退,屯劉回堡。 田子與義真司馬王鎮惡不平,因鎮惡出城,遂殺之。 義真又殺田子。 於是悉召外軍入于城中,閉門距守。 關中郡縣悉降。 璝夜襲長安,不克。 勃勃進據咸陽,長安樵採路絶。 劉裕聞之,大懼,乃召義真東鎮洛陽,以硃齡石為雍州刺史,守長安。 義真大掠而東,至于灞上,百姓遂逐齡石,而迎勃勃入于長安。 璝率眾三萬追擊義真,王師敗績,義真單馬而遁。 買德獲晉寧朔將軍傅弘之、輔國將軍蒯恩、義真司馬毛脩之於青泥,積人頭以為京觀。 於是勃勃大饗將士于長安,舉觴謂王買德曰:「卿往日之言,一周而果效,可謂算無遺策矣。 雖宗廟社稷之靈,亦卿謀獻之力也。 此觴所集,非卿而誰!」於是拜買德都官尚書,加冠軍將軍,封河陽侯。 赫連昌攻齡石及龍驤將軍王敬于潼關之曹公故壘,克之,執齡石及敬送於長安。 群臣乃勸進,勃勃曰:「朕無撥亂之才,不能弘濟兆庶,自枕戈寢甲,十有二年,而四海未同,遺寇尚熾,不知何以謝責當年,垂之來葉!將明揚仄陋,以王位讓之,然後歸老朔方,琴書卒歲。 皇帝之號,豈薄德所膺!」群臣固請,乃許之。 於是為壇于灞上,僭即皇帝位,赦其境內,改元為昌武。 遣其將叱奴侯提率步騎二萬攻晉并州刺史毛德祖于蒲阪,德祖奔于洛陽。 以侯提為并州刺史,鎮蒲阪。 勃勃歸於長安,征隱士京兆韋祖思。 既至而恭懼過禮,勃勃怒曰:「吾以國士征汝,柰何以非類處吾!汝昔不拜姚興,何獨拜我?我今未死,汝猶不以我為帝王,吾死之後,汝輩弄筆,當置吾何地!」遂殺之。 群臣勸都長安,勃勃曰:「朕豈不知長安累帝舊都,有山河四塞之固!但荊、吳僻遠,勢不能為人之患。 東魏與我同壤境,去北京裁數百餘里,若都長安,北京恐有不守之憂。 朕在統萬,彼終不敢濟河,諸卿適未見此耳!」其下咸曰:「非所及也。 」乃于長安置南台,以璝領大將軍、雍州牧、錄南台尚書事。 勃勃還統萬,以宮殿大成,於是赦其境內,又改元曰真興。 刻石都南,頌其功德,曰: 第4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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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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