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黑龍、白龍各一,見于龍山,皝親率群僚觀之,去龍二百餘步,祭以太宰。 二龍交首嬉翔,解角而去。 皝大悅,還宮,赦其境內,號新宮曰和龍,立龍翔佛寺于山上。 賜其大臣子弟為官學生者號高門生,立東庠于舊宮,以行鄉射之禮,每月臨觀,考試優劣。 皝雅好文籍,勤於講授,學徒甚盛,至千餘人。 親造《太上章》以代《急就》,又著《典誡》十五篇,以教冑子。 慕容恪攻高句麗南蘇,克之,置戍而還。 三年,遣其世子俊與恪率騎萬七千東襲夫余,克之,虜其王及部眾五萬餘口以還。 皝親臨東庠考試學生,其經通秀異者,擢充近侍。 以久旱,丐百姓田租。 罷成周、冀陽、營丘等郡。 以勃海人為興集縣,河間人為寧集縣,廣平、魏郡人為興平縣,東萊、北海人為育黎縣,吳人為吳縣,悉隷燕國。 皝嘗畋于西鄙,將濟河,見一父老,服硃衣,乘白馬,舉手麾皝曰:「此非獵所,王其還也。 」秘之不言,遂濟河,連日大獲。 後見白兔,馳射之,馬倒被傷,乃說所見。 輦而還宮,引俊屬以後事。 以永和四年死,在位十五年,時年五十二。 俊僭號,追諡文明皇帝。 慕容翰,字元邕,廆之庶長子也。 性雄豪,多權略,猿臂工射,膂力過人。 廆甚奇之,委以折衝之任。 行師征伐,所在有功,威聲大振,為遠近所憚。 作鎮遼東,高句麗不敢為寇。 善撫接,愛儒學,自士大夫至于卒伍,莫不樂而從之。 及奔段遼,深為遼所敬愛。 柳城之敗,段蘭欲乘勝深入,翰慮成本國之害,詭說于蘭,蘭遂不進。 後石季龍征遼,皝親將三軍略令支以北,遼議欲追之,翰知皝躬自總戎,戰必克勝,乃謂遼曰:「今石氏向至,方對大故,不宜復以小小為事。 燕王自來,士馬精鋭。 兵者兇器,戰有危慮,若其失利,何以南禦乎!」蘭怒曰:「吾前聽卿誑說,致成今患,不復入卿計中矣。 」乃率眾追皝,蘭果大敗。 翰雖處仇國,因事立忠,皆此類也。 及遼奔走,翰又北投宇文歸。 既而逃,歸乃遣勁騎百餘追之。 翰遙謂追者曰:「吾既思戀而歸,理無反面。 吾之弓矢,汝曹足知,無為相逼,自取死也。 吾處汝國久,恨不殺汝。 汝可百步豎刀,吾射中者,汝便宜反;不中者,可來前也。 」歸騎解刀豎之,翰一發便中刀鐶,追騎乃散。 既至,皝甚加恩禮。 建元二年,從皝討宇文歸,臨陣為流矢所中,臥病積時。 後疾漸癒,于其家中騎馬自試,或有人告翰私習騎,疑為非常。 皝素忌之,遂賜死焉。 翰臨死謂使者曰:「翰懷疑外奔,罪不容誅,不能以骸骨委賊庭,故歸罪有司。 天慈曲愍,不肆之市朝,今日之死,翰之生也。 但逆胡跨據神州,中原未靖,翰常克心自誓,志吞醜虜,上成先王遺旨,下謝山海之責。 不圖此心不遂,沒有餘恨,命也奈何!」仰藥而死。 陽裕,字士倫,右北平無終人也。 少孤,兄弟皆早亡,單煢獨立,雖宗族無能識者,惟叔父耽幼而奇之,曰:「此兒非惟吾門之標秀,乃佐時之良器也。 」刺史和演闢為主簿。 王浚領州,轉治中從事,忌而不能任。 石勒既克薊城,問棗嵩曰:「幽州人士,誰最可者?」嵩曰:「燕國劉翰,德素長者。 北平陽裕,幹事之才。 」勒曰:「若如君言,王公何以不任?」嵩曰:「王公由不能任,所以為明公擒也。 」勒方任之,裕乃微服潛遁。 時鮮卑單于段眷為晉驃騎大將軍、遼西公,雅好人物,虛心延裕。 裕謂友人成泮曰:「仲尼喜佛肸之召,以匏瓜自喻,伊尹亦稱何事非君,何使非民,聖賢尚如此,況吾曹乎!眷今召我,豈徒然哉!」泮曰:「今華夏分崩,九州幅裂,軌跡所及,易水而已。 欲偃蹇考槃,以待大通者,俟河之清也。 人壽幾何?古人以為白駒之嘆。 少游有雲,郡掾足以廕後,況國相乎!卿追蹤伊、孔,抑亦知機其神也。 」裕乃應之。 拜郎中令、中軍將軍,處上卿位。 歷事段氏五主,甚見尊重。 段遼與皝相攻,裕諫曰:「臣聞親仁善鄰,國之寶也。 慕容與國世為婚姻,且皝令德之主,不宜連兵構怨,凋殘百姓。 臣恐禍害之興,將由於此。 願兩追前失,通款如初,使國家有太山之安,蒼生蒙息肩之惠。 」遼不從。 出為燕郡太守。 石季龍克令支,裕以郡降,拜北平太守,征為尚書左丞。 段遼之請迎于季龍也,裕以左丞領征東麻秋司馬。 秋敗,裕為軍人所執,將詣皝。 皝素聞裕名,即命釋其囚,拜郎中令,遷大將軍左司馬。 東破高句麗,北滅宇文歸,皆豫其謀,皝甚器重之。 及遷都和龍,裕雅有巧思,皝所制城池宮闔,皆裕之規模。 裕雖仕皝日近,寵秩在舊人之右,性謙恭清儉,剛簡慈篤,雖歷居朝端,若布衣之士。 士大夫流亡覊絶者,莫不經營收葬,存恤孤遺,士無賢不肖皆傾身待之,是以所在推仰。 初,范陽盧諶每稱之曰:「吾及晉之清平,歷觀朝士多矣,忠清簡毅,篤信義烈,如陽士倫者,實亦未幾。 」及死,皝甚悼之,時年六十二。 載記第十 慕容俊 第36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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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第36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