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河右不生楸、槐、柏、漆,張駿之世,取于秦隴而植之,終於皆死,而酒泉宮之西北隅有槐樹生焉,玄盛又著《槐樹賦》以寄情,蓋嘆僻陋遐方,立功非所也。 亦命主簿梁中庸及劉彥明等並作文。 感兵難繁興,時俗喧競,乃著《大酒容賦》以表恬豁之懷。 與辛景、辛恭靖同志友善,景等歸晉,遇害江南,玄盛聞而弔之。 玄盛前妻,同郡辛納女,貞順有婦儀,先卒,玄盛親為之誄。 自余詩賦數十篇。 世子譚早卒,第二子士業嗣。 涼後主諱歆,字士業。 玄盛薨時,府僚奉為大都督、大將軍、涼公、領涼州牧、護羌校尉,大赦境內,改年為嘉興。 尊母尹氏為太后,以宋繇為武衛將軍、廣夏太守、軍諮祭酒、錄三府事,索仙為征虜將軍、張掖太守。 且渠蒙遜遣其張掖太守且渠廣宗祚降誘士業,士業遣武衛溫宜等赴之,親勒大軍為之後繼。 蒙遜率眾三萬,設伏于蓼泉。 士業聞,引兵還,為遜所逼。 士業親貫甲先登,大敗之,追奔百餘里,俘斬七千餘級。 明年,蒙遜又伐士業,士業將出距之,左長史張體順固諫,乃止。 蒙遜大芟秋稼而還。 是歲,朝廷以士業為持節、都督七郡諸軍事、鎮西大將軍、護羌校尉、酒泉公。 士業用刑頗嚴,又繕築不止,從事中郎張顯上疏諫曰:「入歲已來,陰陽失序,屢有賊風暴雨,犯傷和氣。 今區域三分,勢不久並,併兼之本,實在農戰,懷遠之略,事歸寬簡。 而更繁刑峻法,宮室是務,人力凋殘,百姓愁悴。 致災之咎,實此之由。 」主簿氾稱又上疏諫曰: 臣聞天之子愛人後,慇勤至矣。 故政之不修,則垂災譴以戒之。 改者雖危必昌,宋景是也;其不改者,雖安必亡,虢公是也。 元年三月癸卯,敦煌謙德堂陷;八月,效谷地烈;二年元日,昏霧四塞;四月,日赤無光,二旬乃復;十一月,狐上南門;今茲春夏地頗五震;六月,隕星于建康。 臣雖學不稽古,敏謝仲舒,頗亦聞道于先師,且行年五十有九,請為殿下略言耳目之所聞見,不復能遠論書傳之事也。 乃者咸安之初,西平地烈,狐入謙光殿前,俄而秦師奄至,都城不守。 梁熙既為涼州,藉秦氏兵亂,規有全涼之地,外有撫百姓,內多聚斂,建元十九年姑臧南門崩,隕石于閒豫堂,二十年而呂光東反,子敗於前,身戮于後。 段業因群胡創亂,遂稱制此方,三年之中,地震五十餘所,既而先王龍興瓜州,蒙遜殺之張掖。 此皆目前之成事,亦殿下之所聞知。 效谷,先王鴻漸之始,謙德,即尊之室,基陷地裂,大凶之征也。 日者太陽之精,中國之象,赤而無光,中國將為胡夷之所陵滅。 諺曰:「野獸入家,主人將去。 」今狐上南門,亦災之大也。 又狐者胡也,天意若曰將有胡人居于此城,南面而居者也。 昔春秋之世,星隕于宋,襄公卒為楚所擒。 地者至陰,胡夷之象,當靜而動,反亂天常,天意若曰胡夷將震動中國,中國若不修德,將有宋襄之禍。 臣蒙先朝布衣之眷,輒自同子弟之親,是以不避忤上之誅,昧死而進愚款。 願殿下親仁善鄰,養威觀釁,罷宮室之務,止游畋之娛。 後宮嬪妃、諸夷子女,躬受分田,身勸蠶績,以清儉素德為榮,息茲奢靡之費,百姓租稅,專擬軍國。 虛衿下士,廣招英雋,修秦氏之術,以強國富俗。 待國有數年之積,庭盈文武之士,然後命韓白為前驅,納子房之妙算,一鼓而姑臧可平,長驅可以飲馬涇渭,方江面而爭天下,豈蒙遜之足憂!不然,臣恐宗廟之危必不出紀。 士業並不納。 士業立四年而宋受禪,士業將謀東伐,張體順切諫,乃止。 士業聞蒙遜南伐禿髮傉檀,命中外戒嚴,將攻張掖,尹氏固諫,不聽,宋繇又固諫,士業並不從。 繇退而嘆曰:「大事去矣,吾見師之出,不見師之還也!」士業遂率步騎三萬東伐,鎰于都瀆澗。 蒙遜自浩亹來,距戰于懷城,為蒙遜所敗。 左右勸士業還酒泉,士業曰:「吾違太后明誨,遠取敗辱,不殺此胡,復何面目以見母也!」勒眾復戰,敗於蓼泉,為蒙遜所害。 士業諸弟酒泉太守翻、新城太守預、領羽林右監密、左將軍眺、右將軍亮等西奔敦煌,蒙遜遂入于酒泉。 士業之未敗也,有大蛇從南門而入,至于恭德殿前;有雙雉飛出宮內;通街大樹上有烏鵲爭巢,鵲為烏所殺。 又有敦煌父老令狐熾夢白頭公衣帢而謂熾曰:「南風動,吹長木,胡桐椎,不中轂。 」言訖忽然不見。 士業小字桐椎,至是而亡。 翻及弟敦煌太守恂與諸子等棄敦煌,奔于北山,蒙遜以索嗣子遠緒行敦煌太守。 元緒粗險好殺,大失人和。 郡人宋承、張弘以恂在郡有惠政。 密信招恂。 恂率數十騎入于敦煌,元緒東奔涼興,宋承等推恂為冠軍將軍、涼州刺史。 蒙遜遣世子德政率眾攻恂,恂閉門不戰,蒙遜自率眾二萬攻這,三面起隄,以水灌城。 恂遣壯士一千,連版為橋,潛欲決隄,蒙遜勒兵逆戰,屠其城。 士業子重耳,脫身奔于江左,仕于宋。 後歸魏,為恆農太守。 蒙遜徙翻子寶等於姑臧,歲余,北奔伊吾,後歸於魏,獨尹氏及諸女死於伊吾。 玄盛以安帝隆安四年立,至宋少帝景平元年滅,據河右凡二十四年。 第2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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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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