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夏五月,吳將全琮寇芍陂,硃然、孫倫圍樊城,諸葛瑾、步騭掠柤中,帝請自討之。 議者咸言,賊遠來圍樊,不可卒拔。 挫于堅城之下,有自破之勢,宜長策以禦之。 帝曰:「邊城受敵而安坐廟堂,疆場騷動,眾心疑惑,是社稷之大憂也。 」六月,乃督諸軍南征,車駕送出津陽門。 帝以南方暑濕,不宜持久,使輕騎挑之,然不敢動。 於是休戰士,簡精鋭,募先登,申號令,示必攻之勢。 吳軍夜遁走,追至三州口,斬獲萬餘人,收其舟船軍資而還。 天子遣侍中常侍勞軍于宛。 秋七月,增封食郾、臨潁,並前四縣,邑萬戶,子弟十一人皆為列侯。 帝勛德日盛,而謙恭愈甚。 以太常常林鄉邑舊齒,見之每拜。 恆戒子弟曰:「盛滿者道家之所忌,四時猶有推移,吾何德以堪之。 損之又損之,庶可以免乎?」 三年春,天子追封,謚皇考京兆尹為舞陽成侯。 三月,奏穿廣漕渠,引河入汴,溉東南諸陂,始大佃于淮北。 先是,吳遣將諸葛恪屯皖,邊鄙苦之,帝欲自擊恪。 議者多以賊據堅城,積穀,欲引致官兵,今懸軍遠攻,其救必至,進退不易,未見其便。 帝曰:「賊之所長者水也,今攻其城,以觀其變。 若用其所長,棄城奔走,此為廟勝也。 若敢固守,湖水冬淺,船不得行,勢必棄水相救,由其所短,亦吾利也。 」 四年秋九月,帝督諸軍擊諸葛恪,車駕送出津陽門。 軍次於舒,恪焚燒積聚,棄城而遁。 帝以滅賊之耍,在於積穀,乃大興屯守,廣開淮陽、百尺二渠,又修諸陂于潁之南北,萬餘頃。 自是淮北倉庾相望,壽陽至于京師,農官屯兵連屬焉。 五年春正月,帝至自淮南,天子使持節勞軍。 尚書鄧揚、李勝等欲令曹爽建立功名,勸使伐蜀。 帝止之,不可,爽果無功而還。 六年秋八月,曹爽毀中壘中堅營,以兵屬其弟中領軍羲,帝以先帝舊制禁之不可。 冬十二月,天子詔帝朝會乘輿升殿。 七年春正月,吳寇柤中,夷夏萬餘家避寇北渡沔。 帝以沔南近賊,若百姓奔還,必復致寇,宜權留之。 曹爽曰:「今不能修守沔南而留百姓,非長策也。 」帝曰:「不然。 凡物致之安地則安。 危地則危。 故兵書曰『成敗,形也;安危,勢也』。 形勢,禦眾之耍,不可以不審。 設令賊以二萬人斷沔水,三萬人與沔南諸軍相持,萬人陸梁柤中,將何以救之?」爽不從,卒令還南。 賊果襲破柤中,所失萬計。 八年夏四月,夫人張氏薨。 曹爽用何晏、鄧揚、丁謐之謀,遷太后于永寧宮,專擅朝政,兄弟並典禁兵,多樹親黨,屢改制度。 帝不能禁,於是與爽有隙。 五月,帝稱疾不與政事。 時人為之謡曰:「何、鄧、丁,亂京城。 」 九年春三月,黃門張當私出掖庭才人石英等十一人,與曹爽為伎人。 爽、晏謂帝疾篤,遂有無君之心,與當密謀,圖危社稷,期有日矣。 帝亦潛為之備,爽之徒屬亦頗疑帝。 會河南尹李勝將蒞荊州,來候帝。 帝詐疾篤,使兩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進粥,帝不持杯飲,粥皆流出霑胸。 勝曰:「眾情謂明公舊風發動,何意尊體乃爾!」帝使聲氣才屬,說「年老枕疾,死在旦夕。 君當屈并州,并州近胡,善為之備。 恐不復相見,以子師、昭兄弟為托。 」勝曰:「當還忝本州,非并州。 」帝乃錯亂其辭曰:「君方到并州。 」勝復曰:「當忝荊州。 」帝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 今還為本州,盛德壯烈,好建功勛!」勝退告爽曰:「司馬公屍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矣。 」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復濟,令人愴然。 」故爽等不復設備。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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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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