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拉律斯:我屢次告訴你們,我並沒有犯什麼過失,可是我的完整的榮譽,敵不了那兩個惡人的虛偽的誓言,他們向辛白林發誓說我和羅馬人密謀聯絡。 自從我那次被他們放逐以後,這二十年來,這座岩窟和這一帶土地就成為我的世界,我在這兒度著正直而自由的生活,在我整個的前半生中,還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可以讓我向上天掬獻我的虔誠的感謝。 可是到山嶺上去吧!這不是獵人們的語言。 誰最先把鹿捉到,誰就是餐席上的主人,其餘的兩人將要成為他的侍者;我們無須擔心有人下毒,像那些豪門中的盛筵一樣。 我在山穀裡和你們會面吧。 (吉德律斯、阿維拉古斯同下)天性中的靈明是多麼不容易掩沒!這兩個孩子一些不知道他們是國王的兒子;辛白林也永遠夢想不到他們尚在人間。 他們以為我是他們的父親;雖然他們是在這俯腰曲背的卑微的洞窟之中教養長大,他們的雄心卻可以衝破王宮的屋頂,他們過人的天性,使他們在簡單渺小的事物之中顯示出他們高貴的品格。 這一個波里多,辛白林的世子,不列顛王統的繼承者,吉德律斯是他的父王為他所取的本名——神啊!當我坐在三腳凳上,向他講述我的戰績的時候,他的心靈就飛到了我的故事的中間;他說,「我的敵人也是這樣倒在地上,我也是這樣把我的腳踏住他的脖子;」就在那時候,他的高貴的血液升漲到他的頰上,他流著汗,他的幼稚的神經緊張到了極度,他裝出種種的姿勢,表演著我所講的一切情節。 他的弟弟凱德華爾,——阿維拉古斯是他的本名——也像他哥哥一樣,常常把生命注入我的敘述之中,充分表現出他活躍的想像。 聽!獵物已經趕起來了。 辛白林啊!上天和我的良心知道,你不應該把我無辜放逐;為了一時氣憤,我才把這兩個孩子偷了出來,那時候一個三歲,一個還只有兩歲;因為你褫奪了我的土地,我才想要絶滅你的後嗣。 尤莉菲爾,你是他們的乳母,他們把你當作他們的母親,每天都要到你的墓前憑弔。 我自己,培拉律斯,現在化名為摩根,是他們心目中的親生嚴父。 打獵已經完畢了。 (下。 ) 第四場 密爾福德港附近 畢薩尼奧及伊摩琴上。 伊摩琴:當我們下馬的時候,你對我說那地方沒有幾步路就可以走到;我的母親生我那天渴想著看一看我的那種心理,還不及我現在盼望他的熱切。 畢薩尼奧!朋友!波塞摩斯在哪兒?你這樣獃獃地睜大了眼睛,心裡在轉些什麼念頭?為什麼你要深深地嘆息?要是照你現在的形狀描成一幅圖畫,人家也會從它上面看出一副茫然若失的心情。 拿出勇敢一些的氣概來吧,否則我將惶惑不安了。 什麼事?為什麼你用那麼冷酷的眼光,把這一封信交給我?假如它是盛夏的喜訊,你應該笑逐顏開;假如它是嚴冬的噩耗,那麼繼續保持你這副臉相吧。 我的丈夫的筆跡!那為毒藥所麻醉的意大利已經使他中了圈套,他現在是在不能自拔的窘境之中。 說,朋友;我自己讀下去也許是致命的消息,從你嘴裡說出來或者可以減輕一些它的嚴重的性質。 畢薩尼奧:請您唸下去吧;您將要知道我是最為命運所蔑視的一個倒楣的傢夥。 伊摩琴:「畢薩尼奧乎,爾之女主人行同娼妓,證據鑿鑿,皆為餘所疾首痛心,永誌不忘者。 此言並非無端之猜測,其確而可信,殆無異於餘心之悲痛;耿耿此恨,必欲一雪而後快。 畢薩尼奧乎,爾之忠誠倘未因受彼濡染而變色,則爾當手刃此婦,為餘盡報復之責。 餘已致函彼處,囑其至密爾福德港相會,此實為爾下手之良機。 設爾意存遲疑,不果餘言,則彼之醜行,爾實與謀;一為失貞之婦,一為不忠之仆,餘之憤怒將兼及爾身。 」 畢薩尼奧:我何必拔出我的劍來呢?這封信已經把她的咽喉切斷了。 不,那是謡言,它的鋒刃比刀劍更鋭利,它的長舌比尼羅河中所有的毒蛇更毒,它的呼吸駕著疾風,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散播它的惡意的誹謗;宮廷之內、政府之中、少女和婦人的心頭,以至於幽暗的墳墓,都是這惡毒的謡言伸展它的勢力的所在。 您怎麼啦,公主? 伊摩琴:失貞!怎麼叫做失貞?因為思念他而終宵不寐嗎?一點鐘又一點鐘地流著淚度過嗎?在倦極入睡的時候,因為做了關於他的惡夢而哭醒轉來嗎?這就是失貞,是不是? 畢薩尼奧:唉!好公主! 伊摩琴:我失貞!問問你的良心吧!阿埃基摩,你曾經說過他怎樣怎樣放蕩,那時候我瞧你像一個惡人;現在想起來,你的面貌還算是好的。 哪一個塗脂抹粉的意大利淫婦迷住了他;可憐的我是已經陳舊的了,正像一件不合時式的衣服,掛在牆上都嫌刺目,所以只好把它撕碎;讓我也被你們撕得粉碎吧!啊!男人的盟誓是婦女的陷阱!因為你的變心,夫啊!一切美好的外表將被認為是掩飾奸惡的面具;它不是天然生就,而是為要欺騙婦女而套上去的。 畢薩尼奧:好公主,聽我說。 第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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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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