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幾股渦流混合地倒在主桅頂上那個印第安人的沉下去的頭上,還可以看到幾英吋筆直的圓材和幾碼飄揚着的長長的旗布,旗布在那差不多就要碰到的凶險的波濤上鎮定地起伏,真是巧得令人啼笑皆非,就在這時,有一隻紅手和一把往後晃來晃去的鎚子在空中高高舉起,好象就要把那面旗子牢牢地釘在那根行將消失的圓木上。 一隻從它那安築在群星中的老家飛來的蒼鷹,嘲笑似地往下緊跟着主桅桅冠,一面啄着那面旗子,一面在作弄塔斯蒂哥。 這只鳥現在不知怎樣一來,它那寬闊的飛翅卻夾在鎚子和木頭中間;同時有點感到驚悸,因為下邊那個沉在水裡的野人,雖然死了,卻還緊緊抓住那把鎚子,硬挺挺地擱在那裡。 於是,這只天鳥,帶著一陣天使長般的尖叫,把它那只壯麗的嘴喙往上一沖,它整個自投羅網的身體便給卷在亞哈那面旗子裡,跟亞哈那艘船一起沉下去了,那艘船,象撒旦一樣,它不等到拖着天上一件活生物跟它一起下水,並且用那生物來做它的頭盔,是決不肯沉到地獄裡去的。 這時,一群小鳥尖聲淒鳴地飛翔在那個還是大張着口的水塘上;一陣悲慘的白浪拍擊着它那峻削的四周;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可是,那個大壽衣也似的海洋,又象它在五百年前一般繼續滔滔滾去。 「尾聲」 尾聲 「唯有我一人逃脫,來報信給你。 」 ~約伯(見《舊約。 約伯記》第一章十九節末段。 ) 戲已收場。 那麼,這裡怎麼又會有人出來呢?~因為還有一個倖免于難的人。 原來在那個教徒失蹤後,當時遺下一個頭槳手的空缺,我這個人就被命運之神派去頂亞哈那個頭槳手的缺。 在最後一天,有三個人打那只顛顛簸簸的小艇裡給摔到海裡去,我卻給摔落在艇尾。 因此,我就漂泛在隨後的現場的外圍,而且把它看得一清二楚,等到那艘已告下沉而多少還有點浮力的大船漂到我身邊時,我就給慢慢地曳向那個接近尾聲的大渦流裡去。 當我到了那大渦流裡時,它已是逐漸變成個乳酪似的水塘了。 於是,我象個易克賽溫(易克賽溫~希臘神話,易克賽溫受神罰,被綁在永久旋轉的地獄車輪上。 )再世般旋來旋去,越旋越靠近那個慢慢地旋着的圈子軸心的黑鈕扣似的泡泡中。 後來我旋到了那個生命攸關的中心時,那顆黑泡泡往上炸了開來。 這時,那只棺材的救生圈象是裝有巧妙的彈簧似的彈了開來,加上它本來就有極大的浮力,所以它猛地一冒,就打水裡直射了出來,落進海裡,浮在我的旁邊。 我靠了那只棺材的浮動,差不多整整一天一夜地浮泛在那個輕聲細氣。 在唱輓歌似的大洋上。 那些並不傷人的鯊魚,象是嘴上掛了大鎖似的在我旁邊閃來閃去;駭人的海鷹也掩着嘴喙飛來飛去。 第二天,有一艘船駛了過來,越駛越近,終於把我救起。 它原來就是那艘到處亂闖的「拉吉號」,想不到在它折回去找尋它那兩個失蹤的孩子時,只找到了另一個孤兒。 第23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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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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