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岸上人也的確有一種不明確的想法,認為大鯨就是力大無邊的大生物。 但我又始終發現,每當我把這種體大力大的生物的典型事例說給他們聽的時候,他們卻又很有意思地誇獎起我的戲謔來,於是,我只得憑良心對他們說,我是跟那個寫埃及的災史(指《舊約。 出埃及記》。 )的摩西一樣,一點也沒有要戲謔的念頭。 不過,幸而我在這裡找到的一個特別論點,倒能夠證實完全與我本人無關的證據。 這個論點就是:在某些方面說來,抹香鯨是力大無比而狡猾的,善於及時使出惡毒的念頭,又象懷有明白的預謀,充滿殺性地要把一艘大船擊沉;而且,抹香鯨也已經這樣做過了。 第一,一八二○年,南塔開特的波拉德船長所率領的「埃塞克斯號」,正在太平洋上巡遊。 有一天,船上的人看到了噴水,就放下小艇,去追逐一群抹香鯨。 不久,其中有幾條大鯨被打傷了;這時,突然有條十分大的鯨逃出了許多小艇的包圍,離開鯨群,直向大船衝上來。 它用前額直撞船身,就這樣把船衝破了,不上「十分鐘」工夫,大船翻沉了。 從此連一片船板都看不見。 水手們經過最嚴酷的風浪打擊後,有一部分人坐著他們的小艇上了岸。 最後波拉德船長回到家裡後,又率領另一艘船再度到太平洋去,神靈又讓他那條船碰上了什麼礁岩而遭了難,這艘船又第二次遭到全損,所以他立刻對海發誓,從此不再幹這海上營生。 現在波拉德船長還住在南塔開特。 我曾經碰到一個叫做歐文。 蔡斯的,他就是當時遭到慘禍的「埃塞克斯號」上的大副。 我仔細讀了他那明晰信實的記載;還跟他兒子談過天;所有這些都是在災難的現場方圓幾英里內所目擊的。 (原註:下面是蔡斯文章的摘錄:「各種事實都似乎迫得我不能不做出這樣的結論:那條大鯨之採取行動,決不是偶然的,它對船隻攻擊兩次以上,間隔時間很短,根據那種攻擊看來,那幾次攻擊都是存心要使我們遭受最重大的傷害,因為它衝向前頭後,就兩次並一次地死勁一沖;為了要奏奇效,它改採取的那種正確的策略倒也是必要的。 它那副相貌真嚇人,就象是一個滿臉憎恨和忿怒的人。 我們剛一駛進鯨群,它就離群直衝出來,我們在鯨群裡打中了它的三個同伴,彷彿就激起它要為它們復仇的心意。 」接着,「總之,歸納整個情況說來,我所目擊的一切,一下子就在我的腦海裡產生出這樣的印象:那條大鯨是懷有堅決的。 有計劃的惡意的(有許多印象我現在已記不起了),因此,我自以為我的看法是正確的。 」 ) 第二,也是南塔開特那艘「聯合號」,在一八○七年遭到了類似的攻擊,在亞速爾海上整個覆滅的,不過,這一災害,我從來沒有機會獲得它的可靠詳情,雖然,從捕鯨者那邊,我還不時會偶爾聽到一些有關引喻。 下面是他在黑夜裡坐上了一隻空無一物的小艇,離開那只船後的回憶,當時要想達到任何一個好客的海岸,差不多已是完全無望。 「漆黑的海洋和洶湧的浪濤還不算什麼;那種怕被一時可怖的暴風雨吞噬掉的恐懼,或者會衝上什麼隱伏着的暗礁,以及其它各種出自可怖的想法的正常的東西,似乎一時都不值得一想了;那艘破船的淒涼形相,和那只滿懷報仇。 相貌可怕的大鯨,已完全奪去了我的想象,這些事情至今還會不時地顯現出來。 」 在另外的一個地方~第四十五頁~他提到「這只野獸的神秘而性命攸關的攻擊。 」 第三,大約在十八或者二十年前吧,當時有某個統率一艘美國第一流的古式炮艦的司令官,恰巧在散德維支群島(散德維支群島~即如今的夏威夷群島。 )的奧胡碼頭上,在一艘南塔開特船上跟一群捕鯨船長們聚餐。 話題一轉到了大鯨身上,司令官聽到在座那些專業的先生,把鯨說得力量奇大,深表懷疑。 他舉例斷然否認說,要是有一條鯨會把他那艘結實的炮艦攻得漏一滴酒的話,他才不信。 很好,事情正有着呢。 幾個星期後,這位司令官坐著這艘無法攻破的炮艦啟航駛往瓦爾帕萊索(瓦爾帕萊索~智利的商埠。 )。 但是,他在半路上,卻給一條魁偉的抹香鯨攔住,要跟他商量幾分鐘機密事務了。 這件公事,就是要給司令官的炮艦狠狠一擊,弄得他只好使足全力,把船直駛到最鄰近的港口,停下來修理了。 我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不過,我認為這個司令官跟那條鯨的會見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塔蘇斯的掃羅(事出《舊約。 撒母耳記》第十六章三十,三十一節。 )不也是受到一陣類似的驚嚇,就使他從不信仰上帝轉而皈依上帝麼?我告訴你們,抹香鯨是不願意忍受無聊行動的。 這裡,我還要向你們適當地略為提一提蘭斯多爾夫的那次航行,特別是要提一提作者所感興趣的那部分。 順便說一下,蘭斯多爾夫,你們大概一定是知道的,他就是本世紀(本世紀~指十九世紀。 )初俄國海軍大將克魯生斯丹恩的著名探險隊的人員。 蘭斯多爾夫船長在他的著作的第十七章中這樣寫道: 第9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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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鯨記》
第9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