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則在自然界的許多東西中,白色會優雅地顯得更美,彷彿會使它本身增加一種特殊的價值,比如大理石。 山茶花和珍珠就是這樣:雖則有許多國家還認為這種顏色是一種無上的重要顏色;甚至古代的野蠻而偉大的庇古(庇古~緬甸東北部的一個城名,為古下緬甸的首都。 )帝王們,還把「白象之王」的稱號置於他們其它種種誇張的統治稱號之上;現代的暹羅(暹羅~現稱泰國。 )國王們還在王旗上扯出這種雪白的四足獸來;漢諾威公國(漢諾威公國~德國北部漢諾威公國,成立於一一二五年,英國的四個喬治王和四個威廉王以及維多利亞皆由此族所出。 )的國旗上也印有一隻雪白的戰馬的標誌;那個大奧地利帝國,即統治羅馬帝國的愷撒皇朝的繼承人,也用這種顏色作為皇室的顏色;雖則這種超特的顏色一經應用到人類上來,便教白種人產生出要統治各種有色人種的空想;雖則除了上述這些以外,人們甚至還認為白色具有愉快的意義,羅馬人就認為白色的石頭是歡樂的日子的表徵;雖則在人類其它感情和識別上,人們都把這種顏色當成種種動人而高貴的事物的標誌~純潔無疵的新娘的標誌,慈祥的老者的標誌;雖則美洲的紅種人把贈送一條雪白的貝殼珠帶看成最深含光榮的表示;雖則在許多地方,白色在法官制服上是象徵正義女神的尊嚴,而且還專用雪白的駿馬來曳拉國王和王后的禦乘;雖則甚至在高深莫測的。 最尊嚴的宗教中,還認為白色是神的純潔無疵和富有權能的標誌;波斯的拜火教者,把白色的叉狀火光當做聖壇上最神聖的東西;在希臘的神話學中,偉大的約芙本身就被認為是雪白的公牛的化身;雖則在著名的易洛魁部落(易洛魁部落~原為北美洲印第安人中最強大的部落,共有三十八個氏族。 )看來,供獻白狗的仲冬祭祀,是他們的神學中最為神聖的佳節,因為他們把那只一無斑疵的忠實的動物,看成是派到偉大的神那裡的最純潔的使者,一年一度去報告他們忠於神的消息;雖則白色這個詞兒是直接從拉丁語來的,一切的基督教神甫僧聖們也把他們那穿在法衣下面的一些聖衣都加上白色的稱呼,如白麻布僧衣,白色長緊身衣;雖則在神聖。 浮誇的羅馬教的教條中,白色是特別用以紀念「我主的受難日」的;雖則在聖徒約翰的《啟示錄》中,白袍是專給贖罪的人,專給二十四個穿著白衣。 站在偉大的白色寶座前的長老穿的,而且坐在那裡的上帝也象羊毛一樣白(《新約。 啟示錄》第一章十四節:「他的頭與發皆白,如白羊毛,如雪~」又第四章四節:「~有二十四個座位,其上坐著二十四個長老身穿白衣,頭上戴着金冠冕。 」);然而,儘管有這些累積起來的。 不管是快樂的。 體面的。 還是莊嚴的聯想,但是,在這種顏色的最深切的意想中,卻隱藏有一種無從捉摸的東西,這種東西,其令人驚恐的程度,實在遠超於賽似鮮血的猩紅色。 正是由於這種無從捉摸的性質,使得人們一旦丟棄那些比較善良的聯想,與任何一種可怖的東西聯想起來的時候,便會教人一想到白色,不禁越發加深恐怖的程度。 以南北兩極的白熊和熱帶的白鯊魚為證來說;不正是它們那光滑的。 片片的白色,才使得它們比原來格外可怖麼?正是那種如此惡俗的冷冷的蒼白色,加上它們那種笨頭笨腦。 臃臃腫腫的相貌,才不僅令人感到可怕,甚至還更令人嫌惡。 所以,象那種全身雪白的熊或者鯊魚(原註:提到北極熊,那些樂於對這問題更進一步鑽研的人可能會強調說:話得分開來說,使人覺得這種野物的猙獰可怕的並不是這種白色;分析起來,應該說,使人覺得可怕與否,只能視具體情形而定,因為在這種動物的胡作非為的兇猛性中,還含有無比的天真與可愛,因此,如果我們同時也把這兩種全然相反的情緒想一想的話,那麼北極熊之使我們恐懼,性質就十分不同了。 不過,就算這一切都是正確的;然而,要不是為了那種白色,你也不至于那麼嚇得要命吧。 至于白鯊魚,就它那正常的情況來說,這種動物在滑走的時候那種白得象幽靈似的恬靜姿態,可真跟那北極四腳動物的性質異相吻合。 這種特點在法國人替它所起的名字上,就表現得最有神韻了。 天主教給死人做彌撒的時候,開頭總要說Requiemeternam(拉丁文:永遠的安息),而所謂Requiem指的就是彌撒本身和任何一種哀樂。 因此,為了要引喻這種鯊魚的白色,如死般恬靜,寧寂,以及它的習性的無以倫比的靜寂,法國人就管它叫Requin了。 )之使人吃驚的神氣,卻是那種張牙舞爪披着紋章外衣的老虎所望塵莫及的。 第8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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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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