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經常也在我們直接由自然得到的那些東西上弄錯,就像有時病人希望吃喝可能對他們有害的東西一樣。 人們在這上面會說,引起他們弄錯的是因為他們的自然〔本性〕壞了。 可是問題不在這裡,因為一個病人也和健康的人一樣,真正是上帝的造物,所以他和別人同樣不願意上帝的善心使他有一個騙人的自然〔本性〕,就像一個由輪子和擺裝成的鐘錶一樣,當這個鐘錶做得不好,不能完全滿足鐘錶工匠的希望來指好時間時,也是同樣準確地遵守自然的一切規律的;同樣情況,如果我把人的肉體看成是由骨骼、神經、筋肉、血管、血液和皮膚組成的一架機器一樣,即使裏邊沒有精神,也並不妨礙它跟現在完全一樣的方式來動作,這時它不是由意志指導,因而也不是由精神協助,而僅僅是由它的各個器官的安排來動作。 因此我很容易認識到,既然這個身體,比如說,是水腫病患者,他自然就由於喉嚨發乾感到難受,喉嚨發乾習慣地給精神以渴的感覺,因而趨向于引動他的神經和其他部分讓他要求喝水,這樣一來就增加他的病痛,害了他自己,這和他沒病時由於喉嚨發乾而喝水以應身體的需要是同樣自然的。 雖然我看到一個鐘錶被造這個鐘錶的人指定了它的用途,我可以說,如果這個鐘錶走得不准,那是因為它違反了它的自然〔本性〕,這和我把人體這架機器看成是上帝做成的,使它在它裏邊有它應有的一切運動,雖然我有理由想,如果它的喉嚨發乾,沒有按照它的自然〔體性〕的秩序辦事,喝了有害于保持它的健康的東西,是一樣的。 可是我認識到,用後一種方式去解釋自然〔本性〕是和用前一種方式解釋自然〔本性〕很不相同。 因為後一種方式不是一種單純的①稱號問題,它完全取決於我的思維,是我的思維把一個病人和一座做壞了的鐘錶拿來跟我關於一個健康的人和一個做好了的鐘錶的觀念相比較,而且它決不意味着任何②存在於它所指的東西里的東西;相反,用另一種方式來解釋自然〔本性〕,我是指某種真正存在於那些東西里的東西,從而它並不是沒有真實性的。 ①「單純的」,法文第二版是「外部的」。 ②法文第二版:「事實上任何」。 可是,從一個水腫病患者的身體來看,當然這不過是一種外部的稱號問題,因為人們說在不需要喝水的情況下,它的喉嚨仍然發乾,這是因為它的自然〔本性〕壞了。 雖然如此,可是從整個的總和來看,即從精神或靈魂和肉體的結合來看,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稱號問題,實際是一個自然〔本性〕的錯誤,這種錯誤在於它口渴,而喝水對它是非常有害的。 這樣一來,還有待于去檢查的就是,像這樣的人的自然〔本性〕既然是虛偽的、騙人的,上帝的善心為什麼不去阻止它。 檢查開始,我首先看出精神和肉體有很大差別,這個差別在於,就其性質來說,肉體永遠是可分的,而精神完全是不可分的。 因為事實上,當我考慮我的精神,也就是說,作為僅僅是一個在思維的東西的我自己的時候,我在精神裡分不出什麼部分來,我把我自己領會為一個單一、完整的東西①,而且儘管整個精神似乎和整個肉體結合在一起,可是當一隻腳或者一隻胳臂或別的什麼部分從我的肉體截去的時候,肯定②從我的精神上並沒有截去什麼東西。 願望、感覺、領會等功能真正來說也不能是精神的一些部分,因為精神是全部從事于願望、感覺、領會等的。 可是物體性的或者有廣延的東西就完全相反;因為凡是物體性的、有廣延的東西,沒有一個是我不能很容易③用我的思維分成很多部分的,從而沒有一個是我認為是不可分的。 如果我還沒有從別處知道,那麼這一點就足以告訴我人的精神或靈魂是和肉體完全不同的。 ①法文第二版:「而是我非清楚地認識和領會到我是一個絶對單一、完整的東西」。 ②法文第二版:「我認識得很清楚」。 ③法文第二版:「因為不能想像任何一個物體性的、有廣延的東西,不管它多麼小,是我很容易……」。 我還看出,精神並不直接受到肉體各個部分的感染,它僅僅從大腦或者甚至大腦的一個最小的部分之一,即行使他們稱之為「共同感官」①這種功能的那一部分受到感染,每當那一部分以同樣方式感受時,就使精神感覺到同一的東西,雖然這時候肉體的其他部分可以有不同的感受,就像無數的經驗所證明的那樣,這些經驗就用不着去說了。 ①senscommun。 古希臘和中世紀哲學認為共同感官是各種感官的總和,由這個總和才分出各種感官。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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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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