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部分或器官,與其近緣物種的同一部分或器官相比較,如果已經發達到相當的大小或異常的狀態,那麼這些部分或器官必定自該屬產生以來已經經歷了異常大量的變異;並且由此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它至今還會比其他部分有更大的變異;因為變異是一種長久持續的、緩慢的過程,而自然選擇在上述情形中還沒有充分時間來克服進二步變異的傾向,以及克服重現較少變異狀態的傾向。 但是,如果具有任何異常發達器官的一個物種,變成許多變異了的後代的祖先—我們認為這一定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需要經歷長久的時間—在這種情形下,自然選擇就會成功地給與這個器官以固定的性狀,無論它是按照如何異常方式發達了的。 從一個共同祖先遺傳了几乎同樣體質的物種,當被放在相似的影響之下,自然就有表現相似變異的傾向,或者這些相同的物種偶爾會重現它們的古代祖先的某些性狀。 雖然新而重要的變異不是由於返祖和 相似變異而發生的,但此等變異也會增加自然界的美妙而調諧的多樣性。 不論後代和親代之間的每一輕微差異的原因是什麼—每一“差異必有一個原因——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有利差異逐漸而緩慢的積累,它引起了每一物種的構造上的一切較為重要的變異,而這些構造是與習性相關聯的。 第六章 學說的難點 伴隨着變異的生物由來學說的難點—過渡變種的不存在或稀有—生活習性的過渡—同一物種中的分歧習性—具有與近似物種極其不同習性的物種—極端完善的器官—過渡的方式—難點的事例——自然界沒有飛躍—重要性小的器官—器官並不在一切情形下都是絶對完善的——自然選擇學說所包括的模式統一法則和生存條件法則。 讀者遠在讀到本書這一部分之前,想來已經遇到了許許多多的難點。 有些難點是這樣的嚴重,以致今日我回想到它們時還不免有些躊躇;但是,根據我所能判斷的來說,大多數的難點只是表面的,而那些真實的難點,我想,對於這一學說也不是致命的。 這些難點和異議可以分作以下幾類:第一,如果物種是從其他物種一點點地逐漸變成的,那末,為什麼我們沒有到處看到無數的過渡類型呢?為什麼物種恰像我們所見到的那樣區別分明,而整個自然界不呈混亂狀態呢? 第二,一種動物,比方說,一種具有像蝙蝠那樣構造和習性的動物,能夠由別種習性和構造大不相同的動物變化而成嗎?我們能夠相信自然選擇一方面可以產生出很不重要的器官,如只能用作拂蠅的長頸鹿的尾巴,另一方面,可以產生出像眼睛那樣的奇妙器官嗎? 第三,本能能夠從自然選擇獲得嗎?自然選擇能夠改變它嗎?引導蜜蜂營造蜂房的本能實際上出現在學識淵博的數學家的發見之前,對此我們應當做何解說呢? 第四,對於物種雜交時的不育性及其後代的不育性,對於變種雜交時的能育性的不受損害,我們能夠怎樣來說明呢? 前二項將在這裡討論;其他種種異議在下一章討論;本能和「雜種狀態」(bybridism)在接下去的兩章討論。 論過渡變種的不存在或稀有——因為自然選擇的作用僅僅在於保存有利的變異,所以在充滿生物的區域內,每一新的類型都有一種傾向來代替並且最後消滅比它自己改進較少的親類型以及與它競爭而受益較少的類型。 因此絶滅和自然選擇是並肩進行的。 所以,如果我們把每一物種都看作是從某些未知類型傳下來的,那末它的親種和一切過渡的變種,一般在這個新類型的形成和完善的過程中就已經被消滅了。 但是,依照這種理論,無數過渡的類型一定曾經存在過,為什麼我們沒有看到它們大量埋存在地殼裡呢?在《論地質紀錄的不完全》一章裡來討論這一問題,將會更加便利;我在這裡只說明,我相信關於這一問題的答案主要在於地質紀錄的不完全實非一般所能想像到的。 地殼是一個巨大的博物館;但自然界的採集品並不完全,而且是在長久的間隔時期中進行的。 但是,可以主張,當若干親緣密切的物種棲息在同一地域內時,我們確實應該在今日看到許多過渡類型才對。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當在大陸上從北往南旅行時,我們一般會在各段地方看到親緣密切的或代表的物種顯然在自然組成裡佔據者几乎相同的位置。 這些代表的物種常常相遇而且相混合;當某一物種逐漸少下去的時候,另一物種就會逐漸多起來,終於這一個代替了那一個。 但如果我們在這些物種相混的地方來比較它們,可以看出它們的構造的各個細點一般都絶對不同,就像從各個物種的中心棲息地點採集來的標本一樣。 按照我的學說,這些近緣物種是從一個共同親種傳下來的;在變異的過程中,各個物種都已適應了自己區域裡的生活條件,並已排斥了和消滅了原來的親類型以及一切連接過去和現在的過渡變種。 因此,我們不應該希望今日在各地都遇到無數的過渡變種,雖然它們必定曾經在那裡存在過,並且可能以化石狀態在那裡埋存着。 但是在具有中間生活條件的中間地帶,為什麼我們現在沒有看到密切連接的中間變種呢?這一難點在長久期間內頗使我惶惑,但是我想,它大體是能夠解釋的。 第5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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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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