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的這一部分對於另一部分及其對於生活條件的一切巧妙適應,以及這一生物對於另一生物的一切巧妙適應,是怎樣完成的呢?關於啄木鳥和檞寄生,我們極其明顯地看到了這種美妙的相互適應;關於附着在獸毛或鳥羽之上的最下等寄生物,關於潛水甲蟲的構造,關於在微風中飄蕩着的具有冠毛的種籽,我們只是稍微不明顯地看到了這種適應;簡而言之,無論在任何地方和生物界的任何部分,都能看到這種美妙的適應。 再者,可以這樣問,變種,即我所謂的初期物種,終於怎樣變成為良好的、明確的物種呢?在大多數情形下,物種間的差異,顯然遠遠超過了同一物種的變種間的差異。 那些組成所謂不同屬的種群間的差異比同屬的物種間的差異為大,這些種群是怎樣發生的呢?所有這些結果,可以說都是從生活鬥爭中得來的,下章將要更充分他講到。 由於這種鬥爭,不管怎樣輕微的、也不管由於什麼原因所發生的變異,只要在一個物種的一些個體同其他生物的、以及同生活的物理條件的無限複雜關係中多少有利於它們,這些變異就會使這樣的個體保存下來,並且一般會遺傳給後代。 後代也因此而有了較好的生存機會,因為任何物種按時產生的許多個體,其中只有少數能夠生存。 我把每一個有用的微小變異被保存下來的這一原理稱為「自然選擇」,以表明它和人工選擇的關係。 但是,斯潘塞先生所常用的措詞「最適者生存」,更為確切,並且有時也同樣方便。 我們已經看到,人類利用選擇,確能產生偉大的結果,並且通過累積「自然」所給予的微小而有用的變異,他們就能使生物適合于自己的用途。 但是「自然選擇」,我們以後將看到,是一種不斷活動的力量,它無比地優越于微弱的人力,其差別正如「自然」的工作和「人工」相比一樣。 現在我們將對生存鬥爭稍加詳細討論。 在我的將來的另一著作裡,還要大事討論這個問題,它是值得大事討論的。 老得康多爾和萊爾已經淵博地而且富於哲理性地闡明了一切生物都暴露在劇烈的競爭之中。 關於植物,曼徹斯特區教長赫伯特以無比的氣魄和才華對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顯然這是由於他具有淵博的園藝學知識的緣故。 至少我認為,口頭上承認普遍的生存鬥爭這一真理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但是要在思想裡時時刻刻記住這一結論,卻沒有比它更困難的。 然而,除非在思想裡徹底體會這一點,我們就會對包含着分佈、稀少、繁盛、絶滅以及變異等萬般事實的整個自然組成,認識模糊或完全誤解。 我們看見自然界的外貌煥發着喜悅的光輝,我們常常看見過剩的食物;我們卻看不見或者竟忘記了安閒地在我們周圍唱歌的鳥,多數是以昆蟲或種籽為生的,因而它們經常地在毀滅生命;或者我們竟忘記了這些唱歌的鳥,或它們的蛋,或它們的小鳥,有多少被食肉鳥和食肉獸所毀滅;我們並非經常記得,食物雖然現在是過剩的,但並不見得每年的所有季節都是這樣。 當作廣義用的生存鬥爭這一名詞 我應當先講明白,是以廣義的和比喻的意義來使用這一名詞的,其意義包含着這一生物對另一生物的依存關係,而且,更重要的,也包含着個體生命的保持,以及它們能否成功地遺留後代。 兩隻狗類動物,在饑餓的時候,為了獲得食物和生存,可以確切他說,就要互相鬥爭。 但是,生長在沙漠邊緣的一株植物,可以說是在抵抗乾燥以爭生存,雖然更適當地應該說,它是依存於濕度的。 一株植物,每年結一千粒種籽,但平均其中只有一粒種籽能夠開花結籽,這可以更確切他說,它在和已經覆被在地面上的同類和異類植物相鬥爭。 檞寄生依存於蘋果樹和少數其他的樹,如果強說它在和這些樹相鬥爭,也是可以的,因為,如果一株樹上生有此等寄生物過多,那株樹就會衰弱而死去。 但是如果幾株檞寄生的幼苗密集地寄生在同一技條上,那末可以更確切他說,它們是在互相鬥爭。 困為檞寄生的種於是由鳥類散佈的,所以它的生存便決定於鳥類;這可以比喻地說,在引誘鳥來吃它的果實藉以散佈它的種籽這一點上,它就是在和其他果實植物相鬥爭了。 在這幾種彼此相通的意義中,為了方便,我採用了一般的名詞— 「生存鬥爭」。 按幾何比率的增加 一切生物都有高速率增加的傾向,因此不可避免地就出現了生存鬥爭。 各種生物在其自然的一生中都會產生若干卵或種籽,在它的生命的某一時期,某一季節,或者某一年,它們一定要遭到毀滅,否則按照幾何比率增加的原理,它的數目就會很快地變得非常之多,以致沒有地方能夠容納。 因此,由於產生的個體比可能生存的多,在各種情況下一定要發生生存鬥爭,或者同種的這一個體同另一個體鬥爭,或者同異種的個體鬥爭,或者同物理的生活條件鬥爭。 這是馬爾薩斯的學說以數倍的力量應用於整個的動物界和植物界;困為在這種情形下,既不能人為地增加食物,也不能謹慎地限制交配。 雖然某些物種,現在可以多少迅速地增加數目,但是所有的物種並不能這樣,因為世界不能容納它們。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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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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