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大禹治水,山陵當路者毀之,故鑿龍門,闢伊闕,析底柱,破碣石,墮斷天地之性。 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瀕河十郡治堤歲費且萬萬,及其大決,所殘無數。 如出數年治河之費,以業所徙之民,遵古聖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處其所,而不相姦。 且以大漢方制萬裡,豈其與水爭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載無患,故謂之上策。 若乃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殺水怒,雖非聖人法,然亦救敗術也。 難者將曰:「河水高於平地,歲增堤防,猶尚決溢,不可以開渠。 」臣竊按視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乃有金堤,高一丈。 自是東,地稍下,堤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太,往六七歲,河水大盛,增丈七尺,壞黎陽南郭門,入至堤下。 水未逾堤二尺所,從堤上北望,河高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 水留十三日,堤潰二所,吏民塞之。 臣循堤上,行視水勢,南七十餘裡,至淇口,水適至堤半,計出地上五尺所。 今可從淇口以東為石堤,多張水門。 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堤足數十步,至今四十餘歲,適至堤足。 由是言之,其地堅矣。 恐議者疑河大川難禁制,滎陽漕渠足以卜之,其水門但用木與土耳,今據堅地作石堤,勢必完安。 冀州渠首盡當此水門。 治渠非穿地也,但為東方一堤,北行三百餘裡,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高地,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則開東方下水門溉冀州,水則開西方高門分河流。 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 民常罷于救水,半失作業,水行地上,湊潤上徹,民則病濕氣,木皆立枯,鹵不生谷;決溢有敗,為魚鱉食:此三害也。 若有渠溉,則鹽滷下隰,填淤加肥;故種禾麥,更為粳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轉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 今瀕河堤吏卒郡數千人,伐買薪石之費歲數千萬,足以通渠成水門;又民利其溉灌,相率治渠,雖勞不罷。 民田適治,河堤亦成,此誠富國安民,興利除害,支數百歲,故謂之中策。 若乃繕完故堤,增卑倍薄,勞費無已,數逢其害,此最下策也。 (《漢書·溝洫志》:哀帝初,待詔賈讓奏言。 ) ☆耿育 育,哀帝時議郎。 ○上書言便宜因冤訟陳湯 延壽湯為聖漢揚鈎深致遠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絶域不覊之君,系萬裡難制之虜,豈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歷,傳之無窮,應是南郡獻白虎,邊陲無警備。 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不忘,數使尚書責問丞相,趣立其功。 獨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壽湯數百戶,此功臣戰士所以失望也。 孝成皇帝承建業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而大臣傾邪,讒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難,以防未然之戒,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冤,拘囚不能自明,卒以無罪,老棄敦煌,正當西域通道,令威名折衝之臣,旋踵及身,復為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 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嘗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盛。 夫援人之功以懼敵,棄人之身以快讒,豈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慮衰。 今國家素無文,帝累年節儉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湯耳!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其墓,以勸後進也。 湯幸得身當盛世,功曾未久,反聽邪臣,鞭逐斥遠,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覽之士,莫不計度,以為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有。 湯尚如此,雖復破絶筋骨,暴露形骸,猶複製于唇舌,為嫉妒之臣所繫虜耳。 此臣所以為國家慼慼也。 (《後漢·陳湯傳》) ○上疏請寬趙氏 臣聞繼嗣失統,廢適立庶,聖人法禁,古今至戒。 然太伯見歷知適,逡循固讓,委身吳粵,權變所設,不計常法,致位王季,以崇聖嗣,卒有天下,子孫承業,七八百載,功冠三王,道德最備,是以尊號追及太王。 故世必有非常之變,然後乃有非常之謀。 孝成皇帝自知繼嗣不以時立,念雖末有皇子,萬歲之後未能持國,權柄之重,制於女主,女主驕盛則耆欲無極,少主幼弱則大臣不使,世無周公抱負之輔,恐危社稷,傾亂天下。 知陛下有賢聖通明之德,仁孝子愛之恩,懷獨見之明,內斷於身,故廢後宮就館之漸,絶微嗣禍亂之根,乃欲致位陛下以安宗廟。 愚臣既不能深援安危,定金匱之計,又不知推演聖德,述先帝之志,乃反覆校省內,暴露私燕,誣污先帝傾惑之過,成結寵妾妒媚之誅,甚失賢聖遠見之明,逆負先帝憂國之意。 夫論大德不拘俗,立大功不合眾,此乃孝成皇帝至思所以萬萬於眾臣,陛下聖德盛茂所以符合於皇天也,豈富世庸庸鬥筲之臣所能及哉!且褒廣將順君父之美,匡救銷滅既往之過,古今通義也。 事不當時固爭,防禍於未然,各隨指阿從,以求容媚,晏駕之後,尊號已定,萬事已訖,乃探追不及之事,訐揚幽昧之過,此臣所深痛也! 願下有司議,即如臣言,宜宣佈天下,使咸曉知先帝聖意所起。 不然,空使謗議上及山陵,下流後世,遠聞百蠻,近布海內,甚非先帝托後之意也。 蓋孝子善述父之志,善成人之事,唯陛下省察!(《漢書·外戚》下《孝成趙皇后傳》) ☆楊宣 宣,建平中為諫大夫。 ○上封事理王氏 第20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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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漢文》
第20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