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王尋兵卻,都部共乘之,膽氣益壯,無不以一當百。 初,莽兵恃巨無霸召神怪助勝,而秀軍中有侏儒郅君章,能役鴉禽破之,遂殺王尋。 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勢,震動天地,莽兵大潰,死者數萬。 會大風雷,屋瓦皆飛,雨下如注,河川盛溢,士卒溺死者又數萬。 王邑、嚴尤等渡水逃去,盡獲其軍實輜重。 於是海內豪傑翕然響應,皆殺其牧守,自稱將軍,用漢年號,以待詔命。 岑彭以宛城降漢,更始入都之。 宛,即今河南南陽府是也。 劉秀巡潁川,馮異以五縣降。 莽聞之大懼,欲外示自安,乃染其髭鬚,進所征淑女杜陵史氏為皇后。 史氏有美色,莽親迎,成同牢之禮。 是日大風拔木,群臣上壽。 莽日與方士考驗方術,縱Y樂焉。 莽聞漢兵言鴆殺平王事,乃會公卿于王路堂,開所為平帝請命金滕之策,泣以示群臣。 時有衛將軍王涉,與國師劉秀、大司馬董忠等,謀劫莽降漢(此劉秀乃劉向之子歆,阿附王莽,復聞圖讖有劉秀名,因改歆為秀)。 事覺,莽召忠,寸斬之。 秀、涉皆自殺。 莽以大軍外破,大臣內叛,憂憤不能食,但飲酒,啖蝮魚,閲軍書,倦困憑幾寐,不復就枕矣。 更始遣上公王匡攻洛陽,大將軍申屠建攻武關,三輔震動。 析人鄧曄、于匡起兵應漢,開武關,迎漢兵。 諸縣大姓各起兵稱漢將,共會城下,莽愈憂,不知所出。 莽大司空崔發曰:「古者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 宜告天以求救。 」莽乃帥群臣至南郊,陳其符命本末,仰天大哭。 氣盡,伏而叩頭。 諸生小民,旦夕會哭,為設餐粥,甚悲哀者,除以為郎,郎至五千月餘人。 又拜將軍九人,皆以虎為號。 時省中黃金尚有六十餘萬斤,莽賜九虎士,每人錢四千,眾無鬥志。 又赦城中囚徒,殺牲飲其血,與誓曰:「有不為新室者,社鬼記之。 」既而皆敗走。 眾兵發掘莽妻子父祖塚,燒其棺槨及九廟明堂闢雍,火照城中。 漢兵攻長安,眾宜平入,火及掖庭。 黃皇室主曰:「何面目以見漢家?」自投火中而死。 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輒隨之。 時值九月,莽紺色單衣,持虞帝匕首旋席隨鬥柄而坐,曰:「天生德于予。 漢兵其如予何?」庚戌旦平明,群臣扶掖莽之漸台。 眾兵圍之。 晡時上台,商人杜吳殺莽。 校尉殺莽頭,軍人分莽身,節解臠分,爭相殺者數十人。 傳莽頭詣宛,懸于市,百姓共提擊之,或切食其舌。 王莽年三十八為大司馬,五十一居攝,五十四即真,六十八誅死,竊位一十八年。 漢上公王匡拔洛陽,斬莽將王匡、哀章。 成紀人隗囂與周宗等起兵應漢,移檄郡國,勒眾十萬,攻下隴西、武都等地。 茂陵公孫述起兵成都,自稱輔漢將軍,兼益州牧。 淮南李憲起兵據盧江稱王。 安定三水人盧方,詐稱武帝曾孫劉文伯,據平涼等地,與匈奴和親,匈奴立為漢帝。 更始封梁孝王八世孫劉永為梁王,即據國起兵,攻下濟陰、山陽等地,以董憲、張步為將軍,遂專據東方。 漢新市、平林諸將,以劉縯兄弟威名日盛,因勸更始除之。 縯部將劉稷聞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圖大事者,伯升兄弟也。 今更始何為者耶?」更始收稷,將誅之,縯固爭。 李軼、朱鮪因勸更始並執縯殺之。 秀自父城馳詣宛謝,司徒官屬迎弔秀,秀不與私交一語,惟深引過而已,未嘗自伐昆陽之功,又不為縯服喪,飲食言笑如平常。 更始以是自慚,乃拜秀為破虜將軍,封武信侯。 更始將遷都河南洛陽,以劉秀為司隷校尉,使前往整修宮室。 秀乃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 時三輔吏士來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莫不笑之。 及見司隷僚屬,畢喜不自勝。 一老吏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宮威儀。 」由是識者皆心向焉。 更始以劉秀行大司馬事,持節北渡河,鎮慰州縣。 秀至河北,即今北直隷等地,所過郡縣,考察官吏,黜陟能杏,平遣囚徒,除莽苛政,復漢宮兵。 吏民大悅,爭持牛酒迎勞,秀皆不受。 南陽鄧禹仗策追秀,及于鄴。 秀曰:「我得專封拜,生遠來,豈欲仕乎?」井禹曰:「不願也。 但願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 」禹進說曰:「今山東未安,赤眉,青犢之屬,動以萬數。 更始既是常才,不自聽斷;諸將皆庸人崛起,志在財帛子女,非有忠良明智,深慮遠圖欲尊主安民也。 明公素有盛德大功,為天下所向服,軍政齊肅,賞罰有信。 為今之計,莫如延攬英雄,務悅民心,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 以公而慮,天下不難定也!」秀大悅,因令禹常止宿于此,與定計議。 每任使諸將,多訪于禹,皆當其才。 秀自兄縯死,每獨居,不禦酒肉,枕席有涕泣痕。 主簿馮異獨寬慰之。 秀止之曰:「卿勿妄言。 」異因進說曰:「更始政亂,百姓無所依戴。 夫人久饑渴,易為充飽。 令公專命方面,宜分遣官屬,循行郡縣,宣佈惠澤。 」秀從之。 騎都慰耿純謁秀于邯鄲,見其官屑將兵法度,不與他將同,遂自結納。 第4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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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通俗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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