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汴京大寒如冬,因大疫,凡五十日,諸門出柩九十餘萬,貧不能葬者不在此數。 尋以疫後園戶、僧道、醫師、鬻棺者擅厚利,命有司倍征之以助國用。 癸巳,太白經天,晝見。 六月,己巳,金贈完顏彞鎮南軍節度使,立褒忠廟碑。 金徐州埽兵總領王佑、張興、都統封仙等,夜燒草場作亂,逐行省圖克坦伊都。 蒙古國安用率兵入徐州,執王佑等,斬之,以封仙為元帥,主徐州事。 圖克坦伊都奔宿州,節度使赫舍哩阿圖不納,乃與諸將駐城南。 時宿之鎮防有逃還者,阿圖以為叛歸,亦不納。 城中鎮防千戶高臘格,謀就徐州將士,內外相應以取宿,因歸楊妙真,占夜開門,納徐州總領王德全等,縛阿圖父子,殺之,請伊都主州事。 伊都不從,率其將吏西走,至谷孰,遇蒙古軍,不屈而死。 秋,七月,丁酉,以禮部尚書陳貴誼同簽書樞密院事。 蒙古遣唐慶使金,傳諭曰:「欲和好成,金主當來自議。 」金主託疾,臥榻上見之。 慶掉臂上殿,有不遜語,聞者皆怒。 既歸館,是夕,金飛虎卒申福等憤其無禮,殺慶等三十餘人于館。 金主不問,和議遂絶。 蒙古國安用既得徐州,金宿州東面總帥劉安國、邳州杜政皆以州歸之,安用遂據三州。 蒙古帥額蘇倫聞之,怒曰:「此三州吾當取,安用何人,輒受其降!」遣將張進率兵入徐,欲圖安用,奪其州。 安用懼,乃與王德全劫殺張進及海州元帥田福等數百人,與楊妙真絶,還邳州,會山東諸州及徐、邳、宿三州主帥,刑白馬結盟,誓歸金。 既盟,諸將皆散去。 安用無所歸,遂同德全、安國因宿州從宜重僧努自通於金。 重僧努以聞,未報。 而安用率兵萬人攻海州,未至,眾稍散去。 安用自知失計,於是復金衣冠。 楊妙真怒安用叛己,又懼為所圖,乃悉屠安用家屬,走還益都。 安用遂選兵分將,期必得妙真。 金主遣近侍直長因世英等持手詔至邳,封安用為袞王,賜姓完顏,改名用安,且授以空頭河朔、山東赦文,使得便宜從事。 安用始聞使至,猶豫未決,遣迎使者,監于州廨,問所以來,使者對以封建事。 安用意頗順,明日,出見使者,跪揖如等夷。 會定,語世英曰:「予向隨蒙古兵攻汴,嘗于開陽門下與侯摯議內外夾擊,此時蒙古病者眾,十七頭項皆在京城,若從吾言出軍,中興久矣,朝廷無一敢決者,今日悔將何及!」言竟而起。 因使人取金所賜物遍觀之,喜見顏色,乃設宴,拜受如儀,令主事常謹隨世英奉表入謝。 金主復遣世英賜以鐵券、虎符、龍文衣、玉魚帶及郡王宣、世襲千戶宣各十,聽賜同盟。 世英過徐,德全、安國說之曰:「朝廷恩命,豈宜出自安用?郡王宣,吾二人最當得者,請就留之。 」世英乃留郡王宣、世襲千戶宣各二,由是與安用有隙。 蒙古以李全子亶為益都行省。 金恆山公武仙等會兵救汴。 初,三峰之敗,仙走南陽,收潰軍,得十萬人,屯留山。 汴京被圍,金主詔仙與鄧州行省完顏色埒、鞏昌總帥完顏仲德合兵入援。 仙至密縣東,遇蒙古將郭德海,即按軍眉山店,報色埒曰:「阻澗結營,待仙至俱進。 」色埒急欲至汴,不聽。 金主又命樞密使特嘉喀齊喀帥兵應仙、色埒等,至京水,德海乘之,不戰而潰;仙亦敗走,還留山。 德海,寶玉之子也。 喀齊喀屯中牟,聞色埒軍潰,即夜棄輜重馳還。 先是有投匿名書於禦路者云:「副樞喀齊喀,總帥薩哈勒,參政恩楚,皆國賊,朝廷不殺,眾軍亦須殺之,為國除害。 」衛士以聞,蒴哈勒飲藥死,恩楚稱疾不出,唯喀齊喀坦然若無事者,金主亦無所問。 及是言者謂:「喀齊喀始則抗命不出,中則逗遛不進,終則棄軍先遁,不斬之,無以謝天下。 」金主貸其死,免為庶人,籍家資以賜軍士。 八月,乙卯,起真德秀為徽猷閣待制,知泉州。 己未,魏了翁以寶章閣待制知瀘州。 瀘大籓,控制邊面二千里,而武備不修,城郭不治。 了翁乃葺其城樓櫓雉堞,增置器械,教習牌手,申嚴軍律,興學校,蠲宿負,復社倉,創義塚,建養濟院;居數月,百廢俱舉。 乙丑,賜進士徐元傑以下四百九十三人及第、出身。 甲戌,玉牒殿成,奉安累朝《玉牒》。 蒙古薩裡塔伐高麗,中矢,卒。 金中京元帥任守真,以入援汴京敗死,中京人推警巡使齊克紳為府簽事。 齊克紳,本河中射糧軍子弟也,貌寢而膂力過人。 時所領軍士僅二千五百人,甫三日,蒙古兵圍之。 齊克紳括衣帛為幟,立之城上,率士卒赤身而戰,以壯士數百往來救應,大呼,以憨子軍為號,其聲勢與萬眾元異。 兵器已盡,以錢為鏃,得蒙古一箭,截而為四,以筒鞭發之。 又創遏敵炮,用不過數人,能發大石于百步外,所擊無不中。 齊克紳奔走四應,所至必捷。 得二駝,殺以犒士,人不過一啖,如獲百金之賜。 蒙古攻三月,不能下,乃退。 九月,辛丑夜,汴京大雷,金工部尚書范納速震死。 乙巳,雨雹,雷。 閏月,庚戌,彗出於角。 帝避殿,減膳,徹樂。 詔:“中外臣僚,指陳闕失,無有隱諱。 諸路監司,察守令之領廉仁暴及民間利便疾苦以聞。 戊辰,史彌遠乞歸田裡;不許。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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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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