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降人李國昌言于蒙古圖壘曰:「金遷汴將二十年,其所恃以安者,潼關、黃河耳。 若出寶鷄以侵漢中,不一月可達唐、鄧,大事集矣。 」圖壘然之,白於蒙古主。 蒙古主乃會諸將,期以明年正月合南北軍攻汴,遣圖壘先趨寶鷄。 蘇巴爾罕來。 假道淮東以趣河南,且請以兵會之。 秋,七月,乙酉朔,詔:「制總諸帥戎司,凡忠勇死義之家,並與優給其家;其有子才藝異眾者,赴樞密院審視錄用。 」 丙戌,臣僚言:「建、劍之間,秋霜害稼,請下諸司措置,般運廣米,應濟市糴。 湖、秀、嚴、徽,春霜損桑,水潦為沴,令監司郡守留意賑存,與減稅色。 」從之。 丁未,樞密院檢去「右武大夫、敘復吉州刺史、江州副都統制陳世雄,會合荊、鄂軍馬于吉州龍泉,親臨賊境,一戰而擒二酋,委有勞績。 」詔以世雄為左武大夫、濠州團練使、江州都統制。 丙寅,詔:「近民之官,莫如縣令,日來間有貪虐昏繆,不能任事之人,重為民害。 令諸路監司、守臣覺察,具職任上于尚書省,取旨施行。 」 蘇巴爾罕至沔州青野原,金統制張宣殺之。 圖壘聞蘇巴爾罕死,曰:「宋自食言,背盟棄好,今日之事,曲直有歸矣!」 八月,蒙古圖壘分騎兵三萬入大散關,攻破鳳州,徑趨華陽,屠洋州,攻武休,開生山,截焦崖,出武休東南,遂圍興元。 軍民散走,死於沙窩者數十萬。 分軍而西,西軍由別路入沔州,取大安軍路,開魚鱉山,撤屋為筏,渡嘉陵江,入關堡,並江趨葭萌,略地至西水縣,破城寨百四十而還。 東軍屯于興元、洋州之間,以趨饒風關。 蒙古始立中書省,改定官名,以耶律楚材為中書令。 時蒙古主至雲中,諸路所貢課額銀幣,以倉廩物料文簿具陳于前,悉符楚材原奏之數。 蒙古主笑曰:「卿何使錢幣流入如此?」即日授以中書省印,俾領其事,事無鉅細,一以委之。 鈕祜祿重山為左丞相,鎮海為右丞相。 楚材奏:「諸路州縣長吏專理民事,萬戶府專總軍政,課稅所專掌錢谷,各不相統攝,着為令。 」又舉鎮海、鈕祜祿重山為左、右丞相,與之同事,權貴不得志。 燕京路長官舒穆嚕鹹得卜激怒皇叔烏珍,使奏「楚材用南朝舊人,恐有異志,不宜重用,」因誣構百端,必欲置於死地。 鎮海、重山等懼,讓楚材曰:「何為強更張?必有今日事。 」楚材曰:「立即廷以來,每事皆吾自為,諸公何預焉!若果獲罪,吾自當之。 」蒙古主察烏珍之誣,逐其使者。 而鹹得卜為人所訴,帝命楚材鞫治,楚材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謗。 今方有事南方,它日治之未晚也。 」蒙古主私謂近侍曰:“楚材不校私仇,真寬厚長者,汝曹當效之。 蒙古主以高麗殺使者,命撒禮塔率眾討之,取四十餘城。 高麗王A162遣其弟懷安公請降。 撒禮塔承製設官分鎮其地,乃還。 九月,丙戌夜,臨安大火。 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馮榯,率衛卒專護史彌遠相府,火延及太廟、三省、六部、御史台、秘書省、玉牒所,俱毀,唯彌遠府獨全。 帝素服,減膳,徹樂。 詔:「太廟神主暫奉禦于景靈宮,三省、樞密院暫就都亭驛,六部暫就傳法寺治事。 」 庚寅,詔:「火後合行寬恤條伯,悉令三省施行,其令學士院降詔出封樁庫錢、豐儲倉米,賑恤被火之家。 蠲臨安府城內外之征一月。 」辛卯,復出內藏庫緡錢二十萬,賑恤貧乏之民。 壬辰,詔曰:「乃丙戌之夕,回祿延災,信宿之間,上及太室,延燔民廬,莽焉荒毀,都人奔避,間遭死傷。 皇天降威,孰大於此!內外臣僚、士庶,咸許直言,指陳過失,毋有所隱。 」 詔罷前軍統制徐儀,仍削官三等。 統領馬振遠除名勒停,編置湖南州軍,以馮榯言其救火弗力也。 校書郎蔣重珍上疏曰:「臣欲陛下親攬大柄,不退托於人;盡破恩私,求無愧於己。 倘以富貴之私視之,一言一動不忘其私,則是以天下生靈、社稷宗宙之事為輕,而以一身富貴之從來為重,不惟上負天命與先帝、聖母,即公卿百執事之所以望陛下者,亦不如此也。 昔周勃握璽授文帝,是夜即以宋昌領南北軍;霍光定策立宣帝,而明年即稽首歸政。 今臨禦八年,未聞有所作為,進退人才,興廢政事,天下皆曰此丞相意。 一時恩怨,雖歸廟堂,異日治亂,實在陛下。 焉有為天之子,為人之主,而自朝廷達天天下,皆言相而不言君哉!天之所以火宗廟、火都城者殆以此。 九廟至重,事如生存,而徹小涂大,不防于火之將至;宰相之居,華屋廣袤,而焦頭爛額,獨全於火之未然,亦足見人心陷溺,知有權勢,不知有君父矣。 它有變故,何所倚仗?陛下自視,不亦孤乎?昔史浩兩入相,才五月或九月即罷,孝宗之報功,寧有窮已!顧如其亟,何哉?保全功臣之道,可厚以富貴,不可久以權也。 」帝讀之感動。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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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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