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人入中原,凡官漢地者皆置通事,高下輕重,悉出其手,得以舞文納賄,人其苦之。 燕京留守尼楚赫,以戰多貴,而不知民政。 有僧訟富民逋錢數萬緡,通事受賄,詭言久旱不雨,僧欲焚身動天以蘇百姓,尼楚赫許之。 僧號呼不能自明,竟以焚死。 乙丑,金人破虢州。 己巳,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黃潛善遷左仆射兼門下侍郎,知樞密院事汪伯彥守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仍併兼禦營使。 二人入謝,帝曰:「潛善作左相,伯彥作右相,朕何患國事不濟!」皆稽首謝。 潛善入相踰年,專權自恣,卒不能有所經畫。 伯彥繼相,略與之同。 由是金人遂大舉南下。 尚書左丞顏岐守門下侍郎,尚書右丞朱勝非守中書侍郎,兵部尚書盧益同知樞密院事。 戊寅,禮部侍郎張浚兼禦營使司參贊軍事。 時金人來往山東無所阻,群盜李成輩因之為亂。 金左副元帥宗翰,將自東平歷徐、泗以趨行在,而宰相黃潛善、汪伯彥皆無遠略,且斥候不明,東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所報皆道聽涂說之辭,多以金繒使人伺金之動息。 於是淮北累有警報,而潛善等謂成餘黨,無足畏者。 金諜知行在不戒,亦偽稱為黨以款我師。 帝以邊事未寧,詔百官言所見。 吏部尚書呂頤浩上備禦十策,曰收民心,定廟算,料彼此,選將帥,明斥候,訓強弩,分甲器,備水戰,控浮橋,審形勢,其說甚備。 戶部尚書葉夢得亦請帝南巡,阻江為險,以備不虞。 帝曰:「自揚州至瓜洲五十里,聞警而動未晚。 」夢得曰:「河道僅通一舟,恐非一日可濟也。 」夢得又請以重臣為宣總使,一居泗上,總兩淮及東方之帥以待敵,一居金陵,總浙江之路,以備退保。 帝一日召諸軍議事,中軍統制官張俊,奏敵勢方張,宜且南渡,復請移左藏庫于鎮江。 吏部侍郎劉珏亦言:「備敵之計,兵食為先。 今以降卒為見兵,以糴本為見糧,二者無一可恃。 維揚城池未修,卒有不虞,何以待敵?」不報。 殿中侍御史張守上防淮渡江利害六事,大率尤以遠斥候探報為先。 別疏論淮甸之路有四,宜取四路帥臣、守悴,銓擇能否,各賜緡錢,責之募戰士,儲芻粟,繕甲兵,明斥候,公賞罰,使之夙夜儘力扞蔽,疏至再上。 又請詔大臣以選將治兵為急,凡細微不急之務,付之都司六曹。 潛善、伯彥滋不悅,乃請遣守撫諭京城,守即日就道。 至是聞北京破,議者以敵騎且來,而廟堂宴然不為備,張浚率同列謁執政力言之。 潛善、伯彥笑且不信,乃命浚參贊軍務,與頤浩教習河朔長兵。 續資治通鑒●卷第一百十三 ●卷第一百十三 【宋紀一百三】 起屠維作噩正月,盡二月。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建炎三年金天會七年 春,正月,庚辰朔,帝在揚州。 京西北路兵馬鈐轄翟興訴翟進死事于朝,乞遣重臣鎮守。 詔以興為河南尹、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兼京西北路招討使。 時叛將楊進據鳴皋山之北,深溝高壘,儲蓄糧餉,置乘輿法物、儀仗,頗有僭竊之意;詐言遣兵入雲中府,復奪淵聖皇帝及濟王南歸,欲以搖動眾心,然後舉事。 東京留守杜充遣使臣王漢詣伊陽縣見興,使圖之,且檄報進悖逆顯着,請興破賊。 於是興與其子琮率鄉社擾劫之,戰無虛日矣。 辛巳,金元帥左都監棟摩卒。 棟摩,太祖異母弟也,後追封吳國王,改封魯王,謚壯襄。 乙酉,通問使劉誨等自河東還行在。 先是誨與其副王貺通問至金,金人遣之,並遣祈請使副宇文虛中、楊可輔,虛中辭曰:「虛中受命迎請二帝,二帝未還,虛中不可歸。 」於是留虛中而獨遣可輔。 誨、貺與可輔偕至行在,帝嘉其勞,以誨為朝奉郎。 甲午,金以南京留守韓企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以劉彥宗歿,代其任也。 旋念彥宗舊勞,起複其子筈直樞密事,加給事中。 丁亥,金人破青州,權知州魏某為所殺;又破濰州,焚其城而去。 牛頭河土軍閻皋與小校教頭張成率眾據濰州,皋自為知州,以成知昌樂縣。 初,山東盜劉忠,號「白氈笠」,引眾據懷仁縣。 禦營平寇前將軍范瓊在京東,遣其統制張仙等擊之,忠偽乞降。 是日,仙與將佐入忠壁撫諭,忠留與飲,伏兵擊殺之,逐其眾。 瓊怒,屢與忠戰,皆敗績。 忠自黥其額,時號「花面獸」。 己丑,奉安西京會聖宮祖宗禦容于壽寧寺。 懷德軍節度使、檢校太保占城國王楊卜麻疊加檢校太傅;大同軍節度使、檢校司空真臘國王金裒賓深,懷遠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闍婆國王悉裡地茶蘭固野,並加檢校司徒;皆用南郊恩也。 時占城以方物來獻,因有是命。 辛卯,陝西都統制軍馬邵興及金人戰于潼關,敗之;乘勢攻虢州,又下之。 陝州安撫使李彥仙即以興知虢州。 甲午,上元節,有南僧被掠至拉林河者,夜,以長竿引燈球,表出之以為戲,金主見之,駭曰:「得非星邪?」左右以實對。 時有南人謀變,事泄而誅,故金人疑之,曰:「是人欲嘯聚為亂,剋日時,以此為信耳。 」命殺之。 乙未,京城留守杜充襲其統制官張用於城南,不克。 第10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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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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