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聞古之善用將者,先問能將幾何。 今而不復問戩能將幾何,直以關中數十州之廣,蕃漢十萬之兵,沿邊二三千里之事,盡以委之,此其失者一也。 或曰戩雖名都部署,而諸路自各有將,又其大事不令專制,而必稟朝廷。 假如邊將有大事先稟于戩,又稟于朝廷,朝廷議定下戩,戩始下于沿邊,只此一端,自可敗事,其失二也。 今大事戩既不專,若小事又不由戩,則部署一職,止是虛名。 若小事一一問戩,則四路去永興皆數百里,其寨柵遠者千餘里。 使戩一一處分合宜,尚有遲緩之失;萬一耳目不及,處置失宜,則為害不細,其失三也。 若大小事都不由戩,而但使帶其權,豈有數十州之廣,數十萬之兵,二三千里之邊事,作一虛名,使為無權之大將?若知戩可用,則推心用之;若知不可用,則善罷之。 豈可盡關中之大,設為虛名,而以不誠待人?其失四也。 今都部署名統四路,而諸將事無大小不稟可行,則四路偏裨各見其將不由都帥,則上下相效,皆欲自專,其失五也。 今都部署是大將,反不得節制四路,而逐路是都帥部將,卻得專制一方,則委任之意大小乖殊,軍法難行,名體不順,其失六也。 若知戩果不可大用,但不敢直罷其職,則是大臣顧人情,避己怨。 如此作事,何以弭息人言?其失七也。 料朝廷忽有此命,必因韓琦等近自西來,有此擘畫。 琦等身在邊陲,曾為將帥,豈可如此失計?臣今欲乞令兩府之臣,明議四路不當置都部署利害。 其鄭戩既不可內居永興而遙制四路,則乞落其虛名,只令坐鎮長安,撫民臨政,以為關中之重。 其任所繫亦大,而使四路各責其將,則事體皆順,處置合宜。 今取進止。 【論乞令宣撫使韓琦等經略陝西札子〈慶歷三年〉】 臣竊聞已降中書札子,抽回韓琦、田況等歸闕。 昨來琦等奉命巡邊,本為西賊議和未決,防其攻寇,要為禦備。 今西人再來,方有邀請,在於事體,必難便從,邊上機宜,正須處置。 仍聞韓琦、田況合有奏狀,言邊防有備,請朝廷不須怯畏,每事曲從。 竊以勝敗之間,安危所繫,料琦等如此奏來,則邊事可知,自有枝梧,不致敗誤。 臣謂且令琦等在彼撫遏,則朝廷與賊商議,自可以持重,不須屈就。 今議方未決,中道召還,則是使賊知朝廷意在必和,自先弛備。 況事無急切,何必召歸?其召韓琦札子,伏乞速賜指揮抽回。 且令琦等在彼經略,以俟西賊和議如何。 取進止。 【論葛宗古等不當減法札子〈慶歷三年〉】 臣伏見近日臓吏葛宗古、王克庸、滕宗諒等相繼臓污事發,內葛宗古情理尤惡。 臣伏睹去年朝廷命賈昌朝等減省天下冗費,上自陛下供禦之物,至于皇后、宮嬪飲食已來,盡皆減節。 蓋謂調度至多,公私已乏,故陛下以身先天下,自行減刻,要供軍費。 凡為邊將者,所得一錢一帛,宜思此物自生民困苦之中取其膏血,陛下憂勞之際減自聖躬,如此得之,宜作如何使用。 今乃盜朝廷賞勞蕃夷之物,贍養求食婦人全家骨肉,及供自己家口,並營造工作、私家冗用之類。 量其如此用心,豈是愛君憂國、忘身破賊之人?何足愛惜?若律文已重,即乞盡行,更不減法。 若舊法尚輕,仍望特加重斷。 其滕宗諒、王克庸,若事狀分明,亦望早賜勘鞫,正行國典。 竊慮議者為宗古等方任邊陲,宜從寬貸。 臣非不知駕馭英雄難拘常法,如太祖委用李漢超等。 蓋漢超能捍寇戎,不為邊患,功大過小,理可優容。 諸將守邊未有尺寸之效,而先已逾違不法,外恃敵在,而慾望朝廷屈法姑息。 今朝廷未曾行寬假之惠,而此三人不法如此,若更寬之,則今後邊臣不復可以法制矣。 臣思邊上公使必欲使將臣不拘常法者,若用之陰養死士,招延布衣,利啖敵人,賞勞將校,如此之數皆不必問其出入,可恣所為。 或其性本闊略,偶不點檢,誤用於私家,原其本情,亦可輕恕。 若宗古等故意偷慢減刻宴犒蕃夷、軍士之物入已者,有何可恕之理,特減從輕?有何可贖之功,得以屈法?若此三人不行重斷,則邊臣知元昊常在,則可以常為不法,臣恐玩寇弄兵,事無了日。 今取進止。 【論燕度勘滕宗諒事張皇太過札子〈慶歷三年〉】 臣昨日風聞張子未有歸期消息,賊昊又別遣人來。 必恐子被賊拘留,西人之來其意未測,邊鄙之事不可不憂,正是要藉將帥效力之際。 旦夕來傳聞燕度勘鞫滕宗諒事,枝蔓勾追,直得使盡州諸縣枷醜,所行拷掠皆是無罪之人,囚系滿獄。 邊上軍民將吏見其如此張皇,人人嗟怨,自狄青、種世衡等並皆解體,不肯用心。 朝廷本為台官上言滕宗諒支用錢多,未明虛實,遂差燕度勘鞫,不期如此作事,搖動人心。 若不早止絶,則恐元昊因此邊上動搖、將臣憂懼解體之際,突出兵馬,誰肯為朝廷用死命向前? 第29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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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集》
第29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