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順密,汶陽人也。 初事梁將戴思遠為步校。 思遠為鄆州節度使,領部兵屯德勝渡,留順密守其城,順密睹北軍日盛,遂遁歸莊宗,且言鄆城方虛,可以襲而取之。 莊宗信之,尋遣明宗率眾趨鄆,果拔之,由順密之始謀也。 莊宗尋以順密列于帳下,累遷為軍校。 明宗即位,曆數郡刺史。 順密性篤厚,臨諸軍,撫百姓,皆有仁愛之譽。 及高祖車駕幸夷門,范延光據鄴城叛,高祖命諸將相次領軍討之,順密亦預其行。 時騎將白奉進屯于滑州,尋為滑帥符彥饒所殺,軍眾大亂,爭荷戈拔刃,啖呼于外,時馬萬為步軍都校,不為遏之。 《通鑒》云:馬萬惶惑不知所為,率步兵欲從亂。 順密未明其心,乃率部曲數百,趨謂諸軍及萬曰:「滑台去行闕二百里,我等家屬在闕下,爾輩如此,不思血族乎?奉進見殺,過在彥饒,擒送天子,必立大功。 順我者賞之,不順我者殺之。 」萬曰:「善。 」諸軍遂不敢動。 《通鑒》云:萬所部兵尚有呼躍者,順密殺數人,眾莫敢動。 乃引軍北攻牙城,執彥饒于樓上,使裨將方太押送赴闕,滑城遂定。 朝廷即以馬萬為滑州節度使,時飛奏皆以萬為首故也。 後數日,高祖知功由順密,尋以順密為涇州留後,至鎮未幾而卒。 高祖甚悼之,贈驍衛上將軍。 周瑰,晉陽人也。 少端厚,善書計,自高祖時歷鎮籓翰,用為腹心,累職至牙門都校,凡帑廩出納,咸以委瑰,經十餘年,未嘗以微累見誤,高祖甚重之。 及即位,命權判三司事,未幾,辭曰:「臣才輕任重,懼終不濟,苟以避事,冒寵獲罪。 願陛下哀其疲駑,優以散秩,臣之幸也。 」高祖可之。 尋命權總河陽三城事,數月改授安州節度使。 臨民有惠,禦軍甚嚴,一境安之。 先是,威和指揮使王暉領部下兵屯于安陸,瑰至鎮,待之甚厚。 俄聞范延光叛于魏博,張延賓寇于汜水,暉以瑰高祖之元臣也,幸國朝方危,遂害瑰於理所,自總州事,以為延光勝則附之,敗則渡江而遁,斯其計也。 既而襄陽安從進遣行軍司馬張朏,會復州兵于要路以徼之,李金全承詔繼至,暉遂掠城中財帛士女,欲奔江南,尋為其下所殺。 金全至,盡誅其黨。 高祖聞瑰遇害,嘆息久之,詔贈太傅。 沈贇,字安時,徐州下邳人。 少有膽氣,初事梁太祖為小校。 天祐三年,補同州左崇勇馬軍指揮使,入典衛兵,歷龍驤、拱宸都指揮使,累有戰功。 及莊宗平梁,隨段凝等降,不改其職。 同光三年,從魏王繼岌平蜀,屬康延孝叛,魏王署贇為一行馬步都虞候,領兵從任圜襲擊延孝于漢州,擒之以獻,未及策勛,會明宗登極。 天成初,授檢校司空、虢州刺史,其後歷壁、隨、石、衛、威、衍、忻、趙八州刺史,累官至檢校太保,賜輸忠宣力功臣。 開運元年,為祁州刺史。 其年冬,契丹入寇,自恆州回,以羸兵驅牛羊過其城下,贇乃出州兵以擊之,契丹以精騎剡其門邀之,州兵陷賊。 趙延壽知其無備,與蕃賊急攻之,仍呼謂贇曰:「沈使君我故人也,擇禍莫若輕,早以城降,無自辱也。 」贇登城呼曰:「侍中父子誤計,陷于契丹,忍以氈幕之眾,殘害父母之邦,不自羞慚,反有德色。 沈贇寧為國家死,必不效汝所為也。 」翼日城陷,贇自剄而卒,家屬為敵所擄。 吳巒,字寶川,汶陽盧縣人也。 少好學,以經業從鄉試下第。 唐長興初,為沙彥珣從事,累遷大同軍節度判官。 高祖建號,契丹之援太原也,彥珣據云中,二三顧望,及契丹還塞,彥珣出城迎謁,尋為所擄。 時巒在城中,謂其眾曰:「豈有禮義之人而臣于異姓乎!」即與雲州將吏闔門拒守。 契丹大怒,攻之,半歲不能下。 高祖致書於契丹,乃解圍而去。 召巒歸闕,授徐州節度使,再遷右諫議大夫,為復州防禦使,數年罷歸。 初,國家以甘陵水陸要衝之地,慮契丹南侵,乃飛輓芻粟,以實其郡,為大軍累年之備。 王令溫之為帥也,有軍校邵珂者,性凶率悖慢,令溫因事使人代之,不復齒用,閒居城中。 其子殺人,以重賂償之,其事方解,尋為州吏所恐,又悉財以彌其口。 自是尤蓄怨恨,因使無賴者亡入契丹,言:「州有積粟,內無勁兵,圍而攻之,克之必矣。 」及令溫入朝,執政者以巒雲中之難,有善守之功,遂令乘軺而往,權知貝州軍州事。 既至,會大寒,軍士無衣者悉衣之,平生廉儉,囊無資用,以至壞帳幕以賙之,其推心撫士如此。 邵珂一見,因求自效,即聽而任之。 巒素為書生,旁無爪牙,珂慷慨自陳,願效死左右,巒遣督義兵,守城之南門。 天福九年正月,契丹大至。 其一日大噪環其城,明日陳攻具于四墉,三日契丹主躬率步奚及渤海夷等四面進攻。 巒眾投薪于夾城中,繼以炬火,敵之梯衝,焚爇殆盡。 是日,敵復合圍,郡中丁壯皆登城守陴。 俄而珂自南門引敵騎同入,巒守東門,未知其事,左右告曰:「邵珂背矣!」巒顧城中已亂,即馳馬還公館,投井而死,契丹遂屠其城。 朝野士庶,聞者咸嘆惜之。 第28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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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第28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