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既平梁汴,謙逕自魏州馳之行在,因謂崇韜曰:「魏都重地,須大臣彈壓,以謙籌之,非張憲不可。 」崇韜以為忠告,即奏憲為鄴都副留守,乃命宰臣豆盧革專判租庸。 謙彌失望,乃尋革過失。 時革以手書便省庫錢數十萬,謙以手書示崇韜,亦辭避。 帝問:「當委何人為可?」崇韜曰:「孔謙雖久掌貨泉,然物議未當居大任,以臣所見,當委張憲為便。 」帝促征之。 憲性精辨,為趨時者所忌,人不祐之。 謙乘間訴于豆盧革曰:「租庸錢谷,悉在眼前,委一小吏可辦。 鄴都本根之地,不可輕付於人。 興唐尹王正言無裨益之才,徒有獨行,詔書既征張憲,復以何人為代?」豆盧革言于崇韜,崇韜曰:「鄴都分司列職,皆主上舊人,委王正言何慮不辦?」革曰:「俱是失也,設不獲已,以正言掌租庸,取書於大臣,或可辦矣;若付之方面,必敗人事。 」謙以正言非德非勛,懦而易制,曰:「此議為便。 」然非己志。 尋掎正言之失,泣訴于崇韜,厚賂閹伶,以求進用,人知奸諂,沮之,乃上章請退。 帝怒其規避,將置於法,樂人景進于帝前解喻而止。 王正言風病恍惚,不能綜三司事,景進屢言于帝,乃以正言守禮部尚書,以謙為租庸使。 謙以國用不足,奏:「諸道判官員數過多,請只置節度、觀察、判官、書記、支使、推官各一員。 留守置判官各一員。 三京府置判官、推官,余並罷俸錢。 」又奏:「百官俸錢雖多,折支非實,請減半數,皆支實錢。 」並從之。 未幾,半年俸復從虛折。 案:以下原闕。 《北夢瑣言》:明宗即位,誅租庸使孔謙等。 孔謙者,魏州孔目。 莊宗圖霸,以供饋兵食,謙有力焉。 既為租庸使,曲事嬖倖,奪宰相權,專以聚斂為意,剝削為端。 以犯眾怒,伏誅。 李鄴,魏州人也。 幼事楊師厚,及莊宗入魏,漸轉裨將,曆數郡刺史,後遷亳州。 為政貪穢,有奴為人持金以賂鄴,奴隱其金,鄴殺之。 其家上訴,因訐其陰事,詔貶郴州司戶參軍,又貶崖州長流百姓,所在賜自盡。 史臣曰:《易》云:「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又曰:「惡不積不足以滅身。 」如毛璋之儔,可謂積惡而滅其身矣,況溫韜之發陵寢,段凝之敗國家,罪不容誅,死猶差晚。 余皆瑣瑣,何足議焉。 卷七十四 列傳二十六 康延孝,塞北部落人也。 初隷太原,因得罪,亡命于汴梁。 開平、乾化中,自隊長積勞至部校。 梁末帝時,頻立軍功。 同光元年八月,段凝率眾五萬營于王村,時延孝為右先鋒指揮使,率百騎來奔。 莊宗得之,喜,解禦衣金帶以賜之。 翌日,賜田宅于鄴,以為捧日軍使兼南面招討指揮使、檢校司空,守博州刺史。 莊宗屏人問梁兵機,延孝備陳利害,語在《莊宗紀》中。 莊宗平汴,延孝頗有力焉,以功授檢校太保、鄭州防禦使,賜姓,名紹琛。 明年,郊禮畢,授保義軍節度使。 三年,討蜀,以延孝為西南行營馬步軍先鋒、排陣斬斫等使。 延孝性驍健,徇利奮不顧身。 以前鋒下鳳州,收固鎮,降興州,敗王衍軍于三泉,所俘蜀軍皆諭而釋之,自是晝夜兼行。 王衍自利州奔歸成都,斷吉柏津浮梁,以絶諸軍。 延孝復造浮梁以渡,進收綿州,王衍復斷綿江浮梁而去。 水深無舟楫可渡,延孝謂招撫使李嚴曰:「吾懸軍深入,利在急兵。 乘王衍破膽之時,人心離沮,但得百騎過鹿頭關,彼即迎降不暇。 如俟修繕津梁,便留數日,若王衍堅閉近關,折吾兵勢,儻延旬浹,則勝負莫可知也,宜促騎渡江。 」因與李嚴乘馬浮江,於是得濟者僅千人,步軍溺死者亦千餘人。 延孝既濟,長驅通鹿頭,進據漢州。 居三日,部下後軍方至。 偽蜀六軍使王宗弼令人持牛酒幣馬歸款。 旬日,兩川平定,延孝止漢州以俟繼岌。 平蜀之功,延孝居最。 時邠州節度使董璋為行營右廂馬步使,華州節度使毛璋為行營左廂馬步使,以軍禮當事延孝。 郭崇韜以私愛董璋,及西川平定之後,崇韜每有兵機,必召璋參決,延孝不平。 時延孝軍于城西,毛璋軍于城東,董璋軍于城中。 閏十二月,延孝因酒酣謂董璋曰:「吾有平蜀之功,公等仆蔌相從,反首鼠于侍中之門,謀相傾陷,吾為都將,公乃裨校,力能斬首。 」璋惶恐,謝之而退。 酒罷,璋訴于郭崇韜,崇韜陰銜之,乃署董璋為東川節度使,落軍職。 延孝怒,謂毛璋曰:「吾冒白刃,犯險阻,平定兩川,董璋何功,遽有其地!」二人因謁見崇韜,曰:「東川重地,宜擇良帥,工部任尚書有文武才幹,甚洽眾心,請表為東川帥。 」崇韜怒曰:「紹琛反耶?敢違吾節度!」延孝等惶恐而退。 未幾,崇韜為繼岌所害,二人因責董璋曰:「公復首鼠何門?」璋俯首祈哀而已。 第2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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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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