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歲,鄭州為蔡賊所陷,刺史李璠單騎來奔,帝宥而納之,以為行軍司馬。 宗權既得鄭,益驕,帝遣裨將邏于金隄驛,與賊相遇,因擊之,賊眾大敗,追至武陽橋,斬首千餘級。 帝每與蔡人戰于四郊,既以少擊眾,常出奇以制之,但患師少,未快其旨。 宗權又以己眾十倍于帝,恥于頻敗,乃誓眾堅決以攻夷門。 既而獲蔡之諜者,備知其事,遂謀濟師焉。 三年春二月乙巳,承製以硃珍為淄州刺史,俾募兵于東道,且慮蔡人暴其麥苗,期以夏首回歸。 珍既至淄、棣,旬日之內,應募者萬餘人。 又潛襲青州,獲馬千匹,鎧甲稱是,乃鼓行而歸。 四月辛亥,達于夷門。 帝喜曰:「吾事濟矣。 」是時,賊將張晊屯于北郊,秦賢屯于版橋,各有眾數萬,樹柵相連二十餘里,其勢甚盛。 帝謂諸將曰:「此賊方今息師蓄鋭以俟時,必來攻我。 況宗權度我兵少,又未知珍來,謂吾畏懼,止於堅守而已。 今出不意,不如先擊之。 」乃親引兵攻秦賢寨,將士踴躍爭先,賊果不備,連拔四寨,斬首萬餘級,時賊眾以為神助。 庚午,賊將盧瑭領萬餘人于圃田北萬勝戍,夾汴水為營,跨河為梁,以扼運路。 帝擇精鋭以襲之。 是日昏霧四合,兵及賊壘方覺,遂突入掩殺,赴水死者甚眾,盧瑭自投于河。 河南諸賊連敗,不敢復駐,皆並在張晊寨。 自是蔡寇皆懷震讋,往往軍中自相驚亂。 帝旋師休息,大行犒賞,由是軍士各懷憤激,每遇敵,無不奮勇。 五月丙子,出酸棗門,自卯至未,短兵相接,賊眾大敗,追斬二十餘里,僵仆就枕。 宗權恥敗,益縱其虐,乃自鄭州親領突將數人,徑入張晊寨。 其日晚,大星隕于賊壘,有聲如雷。 辛巳,兗、鄆、滑軍士皆來赴援,乃陳兵于汴水之上,旌旗器甲甚盛。 蔡人望之,不敢出寨。 翌日,分佈諸軍,齊攻賊寨,自寅至申,斬首二萬餘級。 會夜收軍,獲牛馬、輜重、生口、器甲不可勝計。 是夜,宗權、晊遁去,遲明追之,至陽武橋而還。 宗權至鄭州,乃盡焚其廬舍,屠其郡人而去。 始蔡人分兵寇陝、洛、孟、懷、許、汝,皆先據之,因是敗也,賊眾恐懼,咸棄之而遁。 帝乃慎選將佐,俾完葺壁壘,為戰守之備,於是遠近流亡復歸者眾矣。 是時,揚州節度使高駢為裨將畢師鐸所害,復有孫儒、楊行密互相攻伐,朝廷不能制,乃就加帝檢校太尉,兼領淮南節度使。 九月,亳州裨將謝殷逐刺史宋袞,自據其郡;帝親領軍屯于太清宮,遣霍存討平之。 帝之禦蔡寇也,鄆州硃瑄、兗州硃瑾皆領兵來援。 及宗權既敗,帝以瑄、瑾宗人也,又有力於己,皆厚禮以歸之。 瑄、瑾以帝軍士勇悍,私心愛之,乃密於曹、濮界上懸金帛以誘之,帝軍利其貨而赴者甚眾,帝乃移檄以讓之。 硃瑄來詞不遜,乃命硃珍侵曹伐濮,以懲其奸。 未幾,珍伐曹州,執刺史丘禮以獻,遂移兵圍濮。 兗、鄆之釁,自茲而始矣。 《通鑒考異》引高若拙《後史補》云:「梁太祖皇帝到梁園,深有大志。 然兵力不足,常欲外掠;又虞四境之難,每有鬱然之狀。 時有薦敬秀才于門下,乃白梁祖曰:‘明公方欲圖大事,輜重必為四境所侵。 但令麾下將士詐為叛者而逃,即明公奏于主上,及告四鄰,以自襲叛徒為名。 ’梁祖曰:‘天降奇人,以佐于吾。 ’初從其議,一出而致眾十倍。 」 十月,僖宗命水部郎中王贊撰紀功碑以賜帝。 是月,帝親帥騎數千巡師于濮上,因破硃瑄援師于范縣。 丁未,攻陷濮州,刺史硃裕單騎奔鄆。 尋為鄆人所敗,逾月乃還。 十二月,僖宗遣使賜帝鐵券,又命翰林承旨劉崇望撰德政碑以賜帝。 閏月甲寅。 帝請行營司馬李璠權知淮南留後,乃遣大將郭言領兵援送以赴揚州。 文德元年正月,帝率師東赴淮海,行次宋州,聞楊行密已拔揚州,遂還。 是時,李璠、郭言行至淮上,為徐戎所扼,不克進而還。 帝怒,遂謀伐徐。 二月丙戌,僖宗制以帝為蔡州四面行營都統,由是諸鎮之師,皆受帝之節制。 三月庚子,昭宗即位。 是月,蔡人石璠領萬眾以剽陳、亳,帝遣硃珍率精騎數千擒璠以獻。 四月戊辰,魏博樂彥禎失律,其子從訓出奔相州,使來乞師。 帝遣硃珍領大軍濟河,連收黎陽、臨河二邑。 既而魏軍推小校羅宏信為帥。 宏信既立,遣使送款于汴,帝優而納之,遂命班師。 是月,河南尹張全義襲李罕之於河陽,克之。 罕之單騎出奔,因乞師于太原,李克用為發萬騎以援之。 罕之遂收其眾,偕晉軍合勢,急攻河陽。 全義危急,遣使求救于汴,帝遣丁會、牛存節、葛從周領兵赴之,大戰于溫縣,晉人與罕之俱敗。 於是河橋解圍,全義歸於河陽,因以丁會為河陽留後。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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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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