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胡聞之,笑曰:「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揚州,張興世何物人,而欲輕據我上?」不為之備。 一夕四更,值便風,興世舉帆直前,渡湖白,過鵲尾。 胡大驚,乃遣其將胡靈秀將兵東岸,翼之而進。 及夜,興世宿景洪浦,靈秀亦留。 興世潛遣其將黃道標率七十舸,徑趣錢溪,立營寨。 天明,引兵據之,靈秀不能制。 劉胡聞興世據錢溪,自將水步兵來攻。 將士欲迎擊之,興世禁之曰:「賊來尚遠,氣盛而矢驟,驟既易盡,盛亦易衰,不如待之。 」令將士築城如故。 俄而胡來轉近,船人洄洑,興世乃命壽寂之、任農夫,率壯士數百擊之。 眾軍相繼併進,斬首數百,胡敗走,收兵而下。 時攸之未知錢溪消息,恐袁顗併力攻之,城不得立,乃命吳喜、蕭道成進攻濃湖,以分其勢。 是日,劉胡果率步卒二萬、鐵馬一千,欲更攻興世,未至錢溪數十里,袁顗以濃湖之急,遽追之還,溪城由此得立。 胡既退歸,遣人傳唱錢溪已平,興世被殺,眾聞之懼。 沈攸之曰:「是必不然。 若錢溪實敗,萬人中豈無一人逃亡得還者?必是彼戰失利,唱空聲以惑眾耳。 」勒軍中不得妄動。 未幾,錢溪捷報果至,眾心乃安。 興世既據錢溪,梗其運糧之路,濃湖軍乏食,顗令劉胡急攻錢溪,胡謂左右曰:“吾少習戰,未嫻水斗,若步戰,恆在數萬人中。 水戰在一舸之上,舸舸各進,不複相關,正在三十人中。 此非萬全之計,吾不為也。 「乃托瘧疾,住鵲頭不進。 謂顗曰:」興世營寨已立,其城不可粹攻。 昨日小戰,未足為損,現有大雷諸軍共遏其上。 大軍在此鵲頭,諸將又斷其下流,興世已墜圍中,不足復慮。 「顗怒曰:」今糧草鯁塞,當如之何?「胡曰:」彼尚得溯流越我而上,此運何以不得沿流越彼而下耶?「顗不得已,乃遣司馬沈仲王將千人步趣南陵以迎糧。 仲玉至南陵,載米三十萬斛,錢布數十舫,豎榜為城,欲乘流突過。 行至貴口,興世進擊破之,悉擄其資實以歸。 仲玉單騎走還,顗大懼,謂胡曰:」賊入人肝脾裡,何由得活?奈何按兵坐待!「蓋顗本無將略,性又恇怯,在軍中未嘗戎服,不及戰陣,惟賦詩談義,不復撫接諸將。 既與胡論事,酬對亦簡,由是大失物情,胡心亦離。 至是胡陰謀遁去,逛顗道:」今率步騎二萬,上取錢溪,兼下大雷余運,誓不與興世兩立。 「顗喜,悉以堅甲利兵配之。 哪知胡以兵往,舍錢溪不攻,徑趣梅根,燒大雷諸城而走。 至夜,顗方知之,大怒,罵曰:」今年為小子所誤!「呼取常所乘善馬飛燕,謂其眾曰:」吾當自出追之。 “因亦走。 三軍無主,一時皆潰。 建安王勒兵其營,納降者十萬,命攸之等追顗。 卻說袁顗走至鵲頭,與成戍主薛伯珍謀向尋陽,夜止山間,殺馬以勞將士。 顧謂伯珍曰:「我非不能死,且欲一至尋陽,謝罪主上,然後自刎。 」因慷慨叱左右索節,無復應者。 及旦,伯珍請屏人言事,遂斬顗首,詣台將俞湛之降。 湛之斬伯珍,送首以為己功。 再表劉胡至尋陽,詐晉安王云:「袁的顗、子勛已降,軍皆散,惟己所領獨全,宜速處分,為一戰之資,當停軍湓城,誓死不貳。 」鄧琬信以為實,厚給軍糧,令往湓城拒守。 而胡至湓城,即擁兵遠遁。 鄧琬聞胡又去,憂惶無計,不知所出。 張悅欲誅之以為己功,乃詐稱有疾,呼琬計事。 令左右伏兵帳後,誡之曰:「若問索酒,便出殺之。 」琬既至,悅曰:「卿首唱此謀,今事已急,計將安出?」琬曰:「正當斬晉安王,封府庫以謝罪耳。 」悅曰:「今日寧可賣殿下求活耶?」因呼酒,伏發,遂斬之。 連夜乘輕舸,賫琬首,詣建安王休仁降。 於是尋陽城中大亂,共執晉安王子助,因之以待命。 沈攸之軍至,乃斬之,傳首建康,時年十一。 庚子,建安工休仁至尋陽,遣吳喜、蕭道成向荊州,張興世、沈懷明向郢州,劉亮、張敬兒向雍州,孫超之向湘州,沉思仁、任農夫向豫章,平定余寇。 劉胡逃至石城,捕得斬之。 其在外諸王,詔並賜死。 至是諸郡皆平,單有殷琰據壽陽、合肥未下。 劉勉息之,召諸將會議,偏將王廣之曰:「得將軍所乘馬,立平合肥。 」皇甫肅曰:「廣之敢奪節下馬,可斬也。 」勉笑曰:「觀其意必能立功。 」即推鞍下馬與之。 廣之往攻合肥,三日而克,勉嘉其功,擢為軍主。 廣之謂肅曰:「將軍若從卿言,何以平賊?卿不認才,乃至于此。 」 是時,帝以壽陽未平,使中書為詔,諭殷琰降。 蔡興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過之日,陛下宜賜手詔數行,以相慰引。 今直中書為詔,彼必疑為非真,非所以安其心也。 “帝不聽。 及琰得詔,果疑劉勉詐為之,不敢降,求附於魏。 其主簿夏侯祥諫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當歸身朝廷,何可北面左衽?且魏軍近在淮次,官軍未測吾之去就,若遣使歸款,必厚相撫納,豈止免罪而已。 」琰乃使詳出見勉,勉以帝命慰之。 琰乃率將佐出降,勉悉加慰撫,不戮一人。 入城,約勒將土,百姓秋毫無犯,壽陽人大悅。 時魏兵將救壽陽,聞琰已降,乃去。 琰至朝,仍還舊職。 mpanel1; 第4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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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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