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庾楷本一反覆之徒,前投桓玄,玄僅以南昌太守處之,鬱鬱不樂。 至是玄令鎮于夏口,楷意不滿,復欲敗玄,遣使致書元顯曰:「玄在荊州,大失物情,眾不為用。 若朝廷遣將來討,楷當內應,以覆其軍。 」元顯得書,謂張法順曰:「玄可圖乎中‘法順曰:」玄承借世資,少有豪氣,既並殷、楊,專有荊州,兵日強盛,縱其姦凶,必為國禍。 今乘其初得荊州,人情未附,使劉牢之為先鋒,大軍繼之,庚楷反于內,朝廷攻于外,玄之首可梟也。 「元顯然之,使法順報于牢之,牢之以為難。 法順還,謂元顯回:」觀牢之言色,必有二心,不如召入殺之,以杜後患。 「元顯曰:」我方倚以滅玄,烏可先事誅之?且牢之與玄有仇,不我叛也。 「乃于元興元年正月,下詔罪玄。 發京旅一萬為中軍,命牢之率北府之眾為前鋒,大治戰艦,刻期進發。 玄聞朝廷討己,大驚,欲為自守之計,完聚眾力,專保江陵。 卞范之曰:」明公英威震于遠近,元顯口尚ru臭,劉牢之大失軍心,若起兵進臨近畿,示以禍福,土崩之勢,可翹足而待,何有延敵入境,而自取窮蹙乎?“玄從之,乃留桓偉守江陵,抗表傳檄,罪狀元顯,舉兵東下。 斯時,猶懼不克,常為西還之計。 及過尋陽,不見有兵,心始喜,將士之氣亦振。 庚楷專待官軍一到,便為內應。 適有奴婢私相苟合,楷撞見之,欲治其罪。 其奴逃至玄所,發其謀,玄遂收楷斬之。 丁卯,玄至姑孰,遣大將馮該進兵攻歷陽,守將司馬休之出戰而敗,棄城走。 又司馬尚之以步卒九千,屯于橫江,其將楊秋以偏師降玄,尚之眾潰,為玄所執。 元顯聞兩路兵敗,大懼,所仗者唯牢之,屢催進戰,不應。 原來牢之自誅王恭以後,謂功名莫出其右,而元顯遇之不加禮,既為軍鋒,數詣元顯門不得見,因是怨之。 又恐玄既滅,己之功名益盛,不為所容,故欲假玄以除執政,復伺玄隙而取之,按兵不動,存一坐觀成敗之意。 斯時,玄雖屢勝,猶懼牢之,不敢遽犯京闕。 卞范之曰:「吾觀牢之擁勁兵數萬,軍于溧州,而徘徊不進者,其心必二于元顯。 若卑禮厚幣以結之,與之連和,取元顯加拾芥矣。 」元從其計,因問誰堪往者。 有從事何穆,與牢之有舊,請往說之。 元乃使穆潛往,而致書於牢之曰:自古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而能自全者誰耶?越之文種,秦之白起,漢之韓信,皆事明主,為之儘力,功成之日,猶不免誅夷。 況為凶愚者用乎?君如今日戰勝則傾宗,戰敗則覆族,欲以此安歸乎?不若翻然改圖,則可以長享富貴矣。 古人射鈎斬祛,猶不害為輔佐,況玄與君無宿昔之怨乎? 牢之見書不語,穆曰:「桓之遣仆來者,實布腹心于君,事成共用其福,君何疑焉?」牢之遂許與和。 劉裕、何無忌切諫,牢之不聽。 敬宣亦諫曰:「國家衰危,天下之重,在大人與玄,玄借父叔之資,據有全楚,已割晉國三分之二。 一朝縱之,使陵朝廷,威望既成,恐難圖也。 董卓之變,將在今矣。 」牢之怒曰:「我豈不知今日取桓如反掌,但平桓之後,令我奈驃騎何?」遂遣敬宣詣桓請和。 玄聞敬宣至,大開轅門,出營相接,深自謙抑。 宴飲之次,除名畫觀之,謂敬宣曰:「歸語尊公,事成之日,朝政悉以相付,吾當仍守外藩也。 」敬宣拜辭,玄送出轅門,珍重而別。 或問玄曰:「公何敬之若此?」玄曰:「牢之已在吾掌中矣,不如此不足堅其意也。 」敬宣歸,述玄言,牢之大喜,退兵班瀆。 玄聞牢之退,引軍直取新亭,元顯見之失色,棄船就岸,陳師宣揚門外。 繼知牢之叛己,益懼,欲還宮自守。 師方動,玄之前驅已至。 拔兵隨後,大呼曰:「放仗,京旅皆潰。 」元顯單騎走,馳至東府,見道子曰:「養兵數載,竟無一人拒敵者,奈何?」父子相抱大哭。 俄而兵至,皆束手就縛。 元顯執至新亭,玄立之舫前面數之曰:「ru臭小子,何不自揣,而妄欲圖我!」元顯曰:「為張法順所誤耳!」壬申,玄入京師,百官拜迎于道,詔加玄大丞相,總百揆,都督中外諸軍事。 以桓偉為荊州刺史,桓謙為尚書左仆射,桓修為徐、袞二州刺史,鎮京口,余皆居職如故。 賜道子死,斬元顯、譙王尚之、張法順等於市。 由是大權一歸於玄,內外莫不畏服。 且說牢之退兵以來,物情大去,威望頓減,心甚悔之。 一日詔下,以牢之為會稽內史,大懼曰:「始爾便奪我兵,禍其至矣。 」時敬宣在京,玄恐牢之不受命,使歸諭之,敬宣歸謂其父曰:「桓玄志不可測,深忌大人功名,必不見容,為之奈何?」牢之曰:「吾受其愚矣。 今且據江北以圖事,汝往京口速取眷屬以來。 」敬宣受命而去。 牢之日夜憂疑,謂劉裕曰:“前日不聽子言,悔之無及。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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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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