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聞報,亟遣宦官焦守賓,趨楊劉城,助鎮使李周固守。 且命守殷棄去德勝北城,撤屋為筏,載着兵械,俱至楊劉。 王彥章亦撤南城屋材,浮河而下,作為攻具。 兩造各行一岸,每遇灣曲,便即交鬥,飛矢雨集,一日百戰,兵械往往覆沒,各有損傷。 彥章又偕副使段凝,率十萬眾進攻楊劉,好幾次沖毀城堞,賴李周悉力堵禦,始得保全。 彥章猛攻不下,退屯城南,另用水師據守河津。 李周飛使告急,唐主自率兵赴援,至楊劉城,見梁兵塹壘覆疊,無路可通,也不禁憂急起來。 當下向郭崇韜問計,崇韜答道:「今彥章據守津要,實欲進取東平,若我軍不能南進,彼必指日東趨,鄆州便不可守了。 臣請在博州東岸,築城戍兵,截住河津,既可接應東平,復可分賊兵勢。 但或被彥章詗知,前來薄我,使我無暇築城,恰是一樁大患。 臣願陛下募敢死士,日往挑戰,牽綴彥章,彥章十日不得東行,城已築就,當可無慮了。 」唐主一再稱善。 即命崇韜率兵萬人,夤夜往博州,至麻家口渡河築城,晝夜不息。 唐主在楊劉城下,與彥章日夕苦戰,殺傷相當,才閲六日,彥章得知崇韜築城,便統兵往攻。 城方築就,未具守備,且沙土疏惡,不甚堅固。 崇韜亟鼓勵部眾,四面拒戰。 彥章兵約數萬,且用巨艦十餘艘,橫亙河流,斷絶援路,氣勢張甚。 猶幸崇韜身先士卒,死戰不退,尚自支持得住,一面請唐主濟師,唐主自楊劉馳援,列陣新城西岸。 城中望見援師,頓時增氣,呼叱梁軍。 梁軍始有懼色,斷紲收纜,彥章亦自知無成,解圍退去。 前時雖得幸勝,此次不免卻退,王鐵槍亦徒勇耳。 鄆州奏報始通,李嗣源密表唐主,請正朱守殷罪狀,唐主不從。 守殷系唐主舊役蒼頭,所以不忍加罪。 為私廢公,終屬未當。 隨即引兵南下,彥章等復趨楊劉,唐騎將李紹榮,先驅至梁營,擒住梁諜牧人,復縱火焚梁連艦,段凝首先怯退,彥章亦自楊劉退保楊村,唐軍奮力追擊,斬獲梁兵萬人,仍得屯德勝城,楊劉城中,已三日無食,至此始得解圍,守兵乃共慶更生了。 先是彥章在軍,深恨趙、張亂政,嘗語左右道:「待我成功還朝,當盡誅奸臣以謝天下。 」機事不密則害成,可見彥章是徒勇無謀。 這二語為趙、張所聞,私相告語道:「我等寧受死沙陀,不可為彥章所殺!」因結黨搆陷彥章。 段凝嘗倚附趙、張,素與彥章不協,在軍時動與齟齬,多方牽掣。 每有捷奏,趙、張即歸功段凝,至敗書報入,乃歸咎彥章。 梁主友貞,高居深宮,怎知外事。 且恐彥章成功難制,召還汴梁,把軍事悉付段凝。 自是將士灰心,梁室覆亡不遠了。 敘出梁亡之由來。 唐主聞彥章已退,乃還軍興唐府。 澤州守將裴約,連章告急,唐主嘆息道:「我兄不幸,生此梟獍!嗣昭為克用養子,故唐主稱嗣昭為兄。 裴約能知順逆,不可使陷沒敵中。 」乃顧指揮使李紹斌道:「澤州系彈丸地,朕無所用,卿為我救裴約,叫他回來。 」紹斌奉命而去,及趨至澤州,城已被陷,裴約戰死,乃返報唐主,唐主悲悼不已。 嗣聞梁將段凝,繼任招討使,督軍河上,且從酸棗決河,東注曹濮及鄆州,隔絶唐軍,不由的冷笑道:「決水成渠,徒害民田,難道我不能飛渡麼?」遂統軍出屯朝城。 可巧梁指揮使康延孝得罪梁主,引百騎來奔。 唐主召入,賜他錦袍玉帶,溫顏問以梁事。 延孝答道:「梁朝地不為狹,兵不為少,但梁主暗懦不明,趙巖、張漢傑等,攬權專政,內結宮掖,外納貨賂,段凝本無智勇,徒知克剝軍餉,私奉權貴,王彥章、霍彥威諸宿將,反出凝下。 梁主不善擇帥,並且用人不專,每一發兵,輒令近臣監製,進止可否,悉取監軍處分。 近又聞欲數道出兵,令董璋趨太原,霍彥威寇鎮定,王彥章攻鄆州,段凝當陛下,定期十月大舉。 巨竊觀梁朝兵力,聚固不少,分即無餘。 陛下但養精蓄鋭,待他分兵,趁着梁都空虛的時候,即率精騎五千,自鄆州直抵大梁,不出旬月,天下可大定了。 」策固甚善,但叛梁降唐,又為唐獻議滅梁,心術殊不可問。 唐主大喜,即授延孝為招討指揮使。 第4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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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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