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昭義舊將裴約,曾戍澤州,涕泣誓眾道:「我服事故使,已逾二紀,嘗見故使分財享士,志滅仇讎,不幸一旦捐館,柩尚未葬,乃郎君遽背君親,甘心降賊,誠不可解?我寧死不肯相從哩!」也是符習流亞。 遂據城自守,梁遣偏將董璋往攻,久不能克。 繼韜散財募士,堯山人郭威應募,嘗殺人系獄,繼韜惜他才勇,縱令逸去。 郭威事始此。 一面發新募各兵,往助董璋,裴約向魏州乞援,偏晉王李存勗,創行帝制,鎮日間編訂禮儀,竟無心顧及澤州。 看官閲過上文,應知晉臣勸進,已不止一二次,只因監軍張承業,力加諫阻,又延宕了一兩年。 偏承業得病不起,奄臥年餘,竟致逝世,晉王雖似含哀,卻帶著三分喜意,僚佐覷透隱情,因覆上箋勸進。 五台山僧人,又獻入古鼎,目為祥瑞。 晉王乃命有司制置百官省寺,仗衛法物,定期四月舉行,派河東判官盧質為大禮使,就在魏州牙城南面,築起壇幄,行即位禮。 晉王本奉唐正朔,稱為天祐二十年,至四月上旬,升壇稱帝,祭告天神地祇,改元同光,國號唐。 宣制大赦,授行台左丞相豆盧革為門下侍郎,右丞相盧澄為中書侍郎並同平章事,中門使郭崇韜、昭義監軍使張居翰併為樞密使,判官盧質、掌書記馮道俱充翰林學士,升魏州為東京興唐府,號太原即晉陽。 為西京,鎮州為北都,令魏博判官王正言為興唐尹,都虞侯孟知祥為太原尹,充西京副留守,澤潞判官任圜為真定尹,充北京副留守,凡李存審、李嗣源等一班功臣,統加官進秩,兼任節度使如舊。 追尊曾祖執宜為懿祖皇帝,祖國昌為獻祖皇帝,父克用為太祖皇帝,立廟晉陽。 除三代外,又奉唐高祖、太宗、懿宗、昭宗四主,分建四廟。 與懿祖以下,合成七室,尊生母曹氏為皇太后,嫡母劉氏為皇太妃。 劉氏毫不介意,依着故例,向太后曹氏處稱謝,曹氏恰有慚色,離坐起迎,露出那跼蹐不安的狀態,劉氏獨怡然道:「願吾兒享國無窮,使我得終天年,隨先君于地下,已是萬幸!此外還計較甚麼?」曹氏亦相向欷歔。 嗣命宮中開宴,彼此對坐,略跡言情,盡歡而罷。 後人共稱劉太妃的美德。 小子恰有一詩道: 並後猶防禍變隨,況經嫡庶亂尊卑; 私圖報德成愚孝,亞子開基禮已虧! 晉王李存勗,已改號為唐,當然稱為唐主,其時尚留魏州,意欲攻梁,巧值梁鄆州將盧順密奔唐,獻襲取鄆州策,唐主乃召群臣會議,議決後如何進止,待至下回表明。 第十五回 王彥章喪師失律 梁末帝隕首覆宗 卻說唐主李存勗,因鄆州將盧順密來降,即欲依順密計議,進襲鄆州。 當下與諸臣商定進止,郭崇韜等都說未可。 唐主獨召李嗣源入商,嗣源嘗自悔胡柳渡河,致遭譴罰,見十二回。 至是欲立功補過,即慨然進言道:「我朝連年用兵,生民疲敝,若非出奇取勝,大功何日得成?臣願獨當此任,勉圖報命!」唐主大悅,立遣他率兵五千,潛趨鄆州,行至河濱,天色昏暮,夜雨沈陰,軍士多不欲進行,前鋒將高行周宣言道:「這是天助我成功哩!鄆人今日,必不防備,我正好出他不意,進取此城。 」遂渡河東趨,直抵城下,李從珂緣梯先登,軍士踴躍隨上,守卒至此始覺,哪裡還及抵敵,徒落得身首分離,做了數十百個刀頭鬼。 從珂開城迎入嗣源,再攻牙城,一鼓即下,擒住州官崔簹,判官趙鳳,送入興唐府。 唐主喜甚,嘆嗣源為奇才,即命為天平節度使。 梁主友貞,聞鄆州失守,驚惶的了不得,斥罷北面招討使戴思遠,嚴促他將段凝、王彥章等,發兵進戰。 梁相敬翔,自知梁室將危,即入見梁主道:「臣隨先帝取天下,先帝錄臣菲才,言無不用,今敵勢益強,陛下乃棄忽臣言,臣尸位素餐,生亦何用,不如就此請死罷!」說至此,即從靴中取出一繩,套入頸中,作自經狀。 後常未見良謨,遇急則以死相脅,是乃兒女子態,不足與言相道。 梁主急命左右救解,問所欲言。 敬翔道:「大局日危,事機益急,非用王彥章為大將,萬難支持了!」用一王彥章,即能救亡麼?梁主點首,即擢彥章為北面招討使,段凝為副。 彥章入見梁主,梁主問他破敵的期限,彥章答以三日,左右都不禁失笑。 及彥章退出,即向滑州進發,兩日即至,召集將士,置酒大會,暗中卻遣人至楊村具舟,夜命甲士六百人,各持巨斧,與冶工一同登舟,順流而下,時飲尚未散,彥章佯起更衣,從營後趨出,引精兵數千,循河南岸,直趨德勝南城。 德勝守將為朱守殷,唐主曾遙囑道:「王鐵槍勇決過人,必來衝突德勝,汝宜嚴備為是。 」守殷屯兵北城,總道彥章出兵,無此迅速,所以未曾預防。 那知彥章所遣的兵船,乘風前來,先由冶工熾炭,燒斷河中的鐵鎖,再由甲士用斧砍斷浮橋,南城孤立失援,王彥章麾兵馳至,急擊南城,立被破入,殺斃守兵數千人,計自彥章受命出師,先後正值三日,已將德勝南城奪下。 朱守殷忙用小船載兵,渡河往援,又被彥章殺退。 彥章復進拔潘張、麻家口、景店諸寨,軍勢大振。 第4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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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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