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浚既去位,高宗復念及岳飛,促召還職。 飛力辭,不許,乃趨朝待罪。 高宗慰諭有加,命飛出駐江州,為淮、浙援。 飛抵任,想了一條反間計,使金人廢去劉豫,然後上疏請復中原。 看官欲知飛策,待小子詳細敘明。 從前金立劉豫,系由撻懶運動粘沒喝,因得成事。 粘沒喝嘗駐守雲中,及金主亶立,召入為相,高慶裔亦隨他入朝,得為尚書左丞相。 獨蒲盧虎與二人未協,屢欲加害。 高慶裔窺透隱情,勸粘沒喝乘機篡立,兼除蒲盧虎,粘沒喝憚不敢發。 既而高慶裔犯貪臓罪,被逮下獄,粘沒喝乞免高為庶人,貸他一死,金主不許。 及高臨刑,粘沒喝親至法場,與他訣別,高慶裔哭道:「公若早聽我言,豈有今日?」粘沒喝亦相對嗚咽。 轉瞬間高已梟首,粘沒喝泣歸。 金主又將粘沒喝黨羽加罪數人,粘沒喝恚悶得很,遂絶食縱飲而死。 既有今日,何不當初寬宋一綫?劉豫失一外援,並因藕塘敗後,為金人所厭棄,金人已有廢豫的意思,岳飛探得消息,正想設法除豫,湊巧獲得金諜,飛強指為齊使,佯叱道:「汝主曾有書約我,誘殺金邦四太子,奈何到今未見施行?今貸汝死,為我致書汝主,不得再延!」金使顧着性命,樂得將錯便錯,答應下去。 飛遂付與蠟書,令還報劉豫,且戒他勿泄。 裝得象。 金諜得了此書,忙馳報兀朮。 兀朮覽書,大驚又急,返白金主。 適劉豫遣使至金,請立麟為太子,並乞師南侵。 金主因與兀朮定謀,偽稱濟師,長驅到汴。 將抵城下,先遣人召劉麟議事。 麟至軍,兀朮即指揮騎士,將麟擒住,隨即率輕騎馳入汴城。 豫尚率兵習射講武殿,兀朮已突入東華門,下馬呼豫。 豫出殿相見,被兀朮扯至宣德門,喝令左右,將他擁出,囚住金明池。 翌日,集百官宣詔廢豫,改置行台尚書省,命張孝純權行台左丞相,胡沙虎為汴京留守,李儔為副,諸軍悉令歸農,聽宮人出嫁,且縱鐵騎數千,圍住偽宮,抄掠一空。 撻懶亦率兵繼至,豫向撻懶乞哀,撻懶責豫道:「昔趙氏少帝出京,百姓燃頂煉臂,號泣盈途,今汝被廢,並無一人垂憐,汝試自想,可為汴京的主子麼?」豫無詞可對,只俯首涕泣罷了。 福已享盡,勢已行盡。 兀朮遂逼劉豫家屬徙居臨潢。 岳飛聞金已中計,即約韓世忠同時上疏,請乘機北征。 哪知高宗此時,已受着秦檜的矇蔽,一意主和,還想甚麼北伐。 可巧王倫自金歸南,入報高宗,謂金人許還梓宮及韋太后,且許歸河南地。 高宗大喜道:「若金人能從朕所求,此外均無容計較哩。 」已甘心臣虜了。 越五日,復遣倫至金,奉迎梓宮,一面議還都臨安。 張守上言道:「建康為六朝舊都,氣象雄偉,可以北控中原,況有長江天塹,足以捍禦強虜,陛下席未及暖,又擬南幸,百司六軍,不免勤動,民力國用,共滋煩擾,不如就此少安,足系中原民望」等語。 看官!你想秦檜得志,高宗着迷,哪裡還肯聽信忠言?當下自建康啟蹕,還都臨安。 首相趙鼎也受秦檜籠絡,謂檜可大任,薦為右相。 張守見朝局愈非,力求去職,竟出知婺州。 秦檜居然得任尚書右仆射,兼樞密院使,吏部侍郎晏敦復道:「奸人入相,恢復無望了。 」朝士尚謂敦復失言,不料檜一入相,竟將和議二字,老老實實的抬了出來。 趙鼎初時,曾說秦檜奸邪,後來檜入樞密,惟鼎言是從,鼎遂深信不疑,極力舉薦。 檜既與鼎並肩,遂改了面目,與鼎齟齬。 既而王倫偕金使南來,高宗命吏部侍郎魏矼館待金使,矼見秦檜,極言敵情狡獪,不宜輕信。 檜語道:「公以智料敵,檜以誠待敵。 」矼冷笑道:「但恐敵不以誠待相公,奈何?」檜恨他切直,竟改命吳表臣為館伴,導金使至臨安,入見高宗,備述金願修好,歸還河南、陝西。 高宗大悅,慰勞甚殷。 及金使已退,召諭群臣道:「先帝梓宮,果有還期,稍遲尚屬不妨。 惟母后春秋已高,朕急欲迎歸,所以不憚屈己,期得速和。 」廷臣多以和議為非,高宗不覺動怒,趙鼎進奏道:「陛下與金人,所謂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欲屈己講和,無非為梓宮及母后起見,惟群臣憤懣情詞,亦由愛君所致,不可為罪。 陛下如將此意明諭,自可少息眾議了。 」高宗乃從鼎言,剴切下諭,廷臣才無異詞。 但鼎意是不願主和,參知政事劉大中,亦與鼎同意。 秦檜欲排擠二人,特薦蕭振為侍御史,令劾大中,高宗竟將大中免職。 鼎語同僚道:「振意並不在大中,但借大中開手呢。 」振聞鼎言,亦語人道:「趙丞相可謂知幾,不待論劾,便自審去就,豈非一智士麼?」未幾,殿中侍御史張戒,彈劾給事中勾濤。 濤上疏自辯,內言張戒劾臣,由趙鼎主使,且詆鼎內結台諫,外連諸將,意不可測。 鼎遂引疾求罷,高宗竟從所請,命為忠武軍節度使,出知紹興。 檜率僚屬餞行,鼎不與為禮,一揖而去。 第2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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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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