卨與憲議事不合,因上言:「憲系內侍,不便掌兵,請另行簡命!」神宗乃召卨入問道:「李憲既不便偕行,由卿另舉一人便了。 」卨對道:「據臣愚見,莫如宣徽使郭逵,他熟識邊情,定能勝任。 臣才不及逵,伏乞命逵為使。 臣願為副!」頗能讓賢。 神宗準奏,改易詔命。 及郭逵陛辭,請調鄜延、河東舊吏士,隨軍南下,亦奉諭照允,並賜宴便殿,特給中軍旗章劍甲,借示威寵。 逵申謝即行,與趙卨一同前往。 會交人露布,傳達汴都,略言:「中國遂行新法,大擾民生,因特地出兵,來相救濟」等語。 王安石見了很是恚怒,至親草勑牘,極力詆斥,且令郭逵檄諭占城、占臘即真臘國。 二國,夾擊交州。 逵率軍行至長沙,依令馳檄,並遣裨將往攻欽廉,自與卨西向進發,將至富良江,接到欽廉捷報,兩州已克複了。 逵乘勢進兵,到了江邊,遙見敵艦紛至,帆檣如林,艦中滿載兵甲,來勢甚鋭,倒不禁疑慮起來。 當下與趙卨商議道:「南蠻狡悍,鼓鋭前來,急切難與爭鋒,看來我軍是不能速渡哩,應如何設法,方可破敵?」卨答道:「不如先造攻具,毀壞蠻船,再出奇兵逆擊,無慮不勝。 」逵欣然道:「就照此辦理罷!請君督行便是。 」卨唯唯而出,即分遣將吏,登山伐木,製成機械,運至江濱,用石發機,拋擊如雨。 蠻船未曾預防,遭此一擊,統害得帆折檣摧,七顛八倒。 卨已備着大筏,選鋭卒萬人,乘筏急攻,交人正慮船破,修補不及,怎禁得宋軍駛至,亂砍亂剁,霎時間各船大亂,紛紛潰散。 偽太子洪真,尚擬勒兵截殺,親登船樓,指揮左右,不料一箭飛來,正中要害,當即墮船斃命。 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越亂,大家逃命要緊,除晦氣的蠻兵,殺死溺死,其餘都奔回交州去了。 宋軍奪住戰船數十艘,斬首數千級,各返報軍門,獻功陳績。 卨一一記錄,轉達郭逵。 逵飛章告捷,又與卨面商道:「此次戰勝,賊應喪膽,正好乘勢入攻,無如我軍遠來,觸犯煙瘴,非死即病,昨由我派吏查核,我軍本有八萬名,現已死亡逾萬,有一半也是病疫,這卻如何是好哩?」趙卨道:「既如此,且緩渡富良江,就在江北略地,藉此示威。 若李乾德肯來謝罪,我等就得休便休罷!」逵點首道:「我也這般想呢。 」乃勒兵不渡,只分兵略定廣源州、門州、思浪州、蘇茂州及桄榔縣。 李乾德卻也震懼,遣使奉表,詣軍門納款。 郭逵、趙卨遂與來使議和,班師還朝。 廷臣又相率稱賀,神宗諭改廣源州為順州,赦乾德罪,復治沈起、劉彞開釁罪狀,安置隨、秀二州。 討好反跌一交,我替二人呼枉。 既而乾德遣使來貢,並歸所掠兵民,廷議以乾德悔罪投誠,賜還順州,尋復還他二州六縣,交趾算不復叛了。 他本無叛意,因激之使成,誰生厲階,枉死若干兵士? 交事就緒,王安石也即罷相。 原來呂惠卿既出知陳州,王雱尚欲傾害,事被惠卿所聞,即上訟安石方命矯令,罔上要君,並及雱搆陷情狀。 神宗取示安石,安石為子辯誣,及退歸問雱,雱卻並不抵賴,且言必致死惠卿,方能泄恨。 頓時父子相爭,惹起一場口角。 雱盛年負氣,鬱鬱成疾,背上陡生巨疽,竟爾絶命。 安石又悲不自勝,屢請解職。 御史中丞鄧綰,恐安石一去,自己失勢,力請慰留安石,賜第京師。 神宗心滋不悅,轉語安石。 安石頗揣知上意,即還奏道:「綰為國司直,乃為宰臣乞恩,大傷國體,應聲罪遠斥為是。 」神宗遂責綰論事薦人,不循守分,斥知虢州。 可為逢迎者鑒。 看官!試想鄧綰是安石心腹,安石指斥鄧綰罪狀,明明是嘗試神宗,可巧弄假成真,教安石如何過得下去?當下申請辭職,神宗亦即允奏,以使相判江寧府,尋改集禧觀使。 安石既退處金陵,往往寫「福建子」三字。 福建子是指呂惠卿,或竟直言呂惠卿誤我。 惠卿再訐告安石,附陳安石私書,有無使上知,及勿令齊年知等語。 神宗察知齊年二字,係指馮京一人,京與安石同年,自神宗覽到此書,方以京為賢,召知樞密院事。 復因安石女夫吳充,素來中立,不附安石,特擢為同平章事。 王雱亦由參政同升。 充乃乞召司馬光、呂公著、韓維及薦孫覺、李常、程顥等數十人。 神宗乃召呂公著知樞密院事,復進程顥判武學。 顥自扶溝縣入京,任事數日,即由李定何正臣,劾他學術迂闊,趨向僻異,神宗又疑惑起來,竟命顥仍還原官。 呂公著上疏諫阻,竟不得請。 且擢用御史中丞蔡確為參政,蔡確由安石薦用,得任監察御史,初時很諂事安石,至安石罷相,他即追論安石過失,示不相同,即此一端,已見陰險。 並排去知制誥熊本,中丞鄧潤甫,御史上官均,自己遂得代任御史中丞。 神宗反加信任,竟命為參政。 士大夫交口叱罵,確反自喜得計。 吳充欲稍革新法,他又說是蕭規曹隨,宜遵前制,因此各種新法,仍舊履行。 既論王安石,復勸吳充遵行新法,反覆無常,一至于此。 第1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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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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