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斌因劍門險峻,恐急切難下,且探聽劉光義等消息,再定行止。 未幾得光義來書,已攻克夔州,進定峽中了。 原來夔州地扼三峽,為西蜀江防第一重門戶,劉光義、曹彬等,自歸州進兵,正要向夔州攻入,蜀寧江制置使高彥儔,與監軍武守謙,率兵扼守,就在夔州城外的鏁江上面,築起浮橋,上設敵柵三重,夾江列炮,專防敵船。 劉光義等出發汴京,已由太祖指示地圖,令他水陸夾攻,方可取勝,至是光義等鏁江入蜀,距鏁江三十里,即舍舟步進,夤夜襲擊。 蜀兵只管江防,不管陸防,驟被宋軍自陸攻入,立即潰散。 光義等既奪浮梁,進薄城下,蜀監軍武守謙擬開城搦戰,高彥儔出阻道:「北軍跋涉前來,利在速戰,不如堅壁固守,休與交鋒,待他師老糧盡,士無鬥志,那時彼竭我盈,一鼓便足退敵了。 」以逸待勞,莫如此策。 守謙不從,獨領麾下千餘騎,大開城門,躍馬出戰。 正值光義騎將張廷翰,挺槍過來,兩馬相交,雙槍並舉,戰到一兩個時辰,廷翰槍法越緊,守謙抵敵不住,虛幌一槍,馳回城中。 說是遲,那時快,廷翰緊追守謙,也縱馬入城,守卒亟欲閉門,被廷翰戳斃數人,門不及閉。 宋軍一擁而進,曹彬、劉光義先後馳入,高彥儔忙來攔阻,已是招架不住。 守謙遁去,彥儔身中數十創,奔歸府第,整衣及冠,望西北再拜,自焚而亡。 算是後蜀忠臣。 光義等既克夔州,安撫百姓,禮葬彥儔遺骸,再向西北進兵,所過披靡。 如萬、施、開、忠等州,次第收降,峽中郡縣悉定,乃馳書報知全斌。 全斌聞東路大捷,即進次益光,途次獲得蜀中偵卒,厚賜酒食,勸他降順,並問入蜀路徑。 該卒言:「益光江東,越大山數重,有一狹徑,地名來蘇,由此徑通過,即可繞出劍門南面,與官道會合,前途沒甚險阻了。 」全斌大喜,遂依降卒言,自來蘇徑趨青疆,一面分兵與史延德,潛襲劍門。 果然王昭遠聞警,令偏將在劍門居守,自引眾至漢源坡,來阻全斌。 誰料全斌尚未遇著,劍門失守的信息,已經報到,嚇得昭遠魂不附體,舉措失常。 既而塵頭大起,號炮連聲,全斌、崔彥進自青疆殺到,昭遠僵臥胡床,好象死去,鐵如意拿不動麼?還是都監趙崇韜,佈陣出戰。 看官!你想這時候的蜀軍,統已膽顫心寒,哪裡還敢對仗?一經接手,略有幾人受傷,就一哄兒逃散了。 崇韜還想支持,偏坐騎也象膽小,只向後倒退下去,累得崇韜坐不安穩,平白地翻落馬下,部下沒人顧着,活活的被宋軍縛住。 力避詞復,故筆下特開生面。 全斌本是個殺星,但教兵士砍殺過去,好似刀劈西瓜,滾滾落地,差不多有萬餘顆頭顱。 有幾個敗兵,僥倖逃脫,奔回寨中,忙將昭遠掖坐馬上,加鞭疾奔,逃至東川,下馬匿倉舍中,悲嗟流涕,兩目盡腫。 何不設空城計?俄而追騎四至,入舍搜尋,見昭遠縮做一團,也不管什麼都統不都統,把他鐵索上頭,似猢猻般牽將去了。 涉筆成趣。 蜀主孟昶,正與愛妃花蕊夫人,點出尤物,飲酒取樂,突然接到敗報,把酒都嚇醒了一半,忙出金帛募兵,令太子玄喆為統帥,李廷珪、張惠安等為副將,出赴劍門,援應前軍。 玄喆素不習武,但好聲歌,當出發成都時,尚帶著好幾個美女,好幾十個伶人,笙簫管笛,沿途吹唱,並不象行軍情形。 大約是出去迎親。 廷珪、惠安又皆庸懦無識,行到綿州,得知劍門失守,竟遁還東川。 孟昶惶駭,亟向左右問計,老將石斌獻議道:「宋師遠來,勢不能久,請深溝高壘,嚴拒敵軍。 」蜀主嘆道:「我父子推衣解食,養士至四十年,及大敵當前,不能為我殺一將士,今欲固壘拒敵,敢問何人為我效命?」言已,淚下如雨。 忽丞相李昊入報道:「不好了!宋帥全斌,已入魏城,不日要到成都了。 」孟昶失聲道:「這且奈何?」李昊道:「宋軍入蜀,無人可當,諒成都亦難保守,不如見機納土,尚可自全。 」孟昶想了一會,方道:「罷罷!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卿為我草表便是。 」李昊乃立刻修表,表既繕成,由孟昶遣通奏伊審征,賫送宋軍。 全斌許諾,乃令馬軍都監康延澤,領着百騎,隨審徵入成都,宣諭恩信,盡封府庫乃還。 越日,全斌率大軍入城,劉光義等亦引兵來會,孟昶迎謁馬前,全斌下馬撫慰,待遇頗優。 昶復遣弟仁贄詣闕上表,略云: 先臣受命唐室,建牙蜀川,因時勢之變遷,為人心之擁迫。 先臣即世,臣方丱年,猥以童昏,謬承余緒。 乖以小事大之禮,闕稱藩奉國之誠,染習婾安,因循積歲。 所以上煩宸算,遠發王師,勢甚疾雷,功如破竹。 顧惟懦卒,焉敢當鋒?尋束手以雲歸,上傾心而俟命。 當於今月十九日,已領親男諸弟,納降禮于軍門,至于老母諸孫,延殘喘于私第。 陛下至仁廣覆,大德好生,顧臣假息于數年,所望全軀于此日。 今蒙元戎慰恤,監護撫安,若非天地之重慈,安見軍民之受賜?臣亦自量過咎,謹遣親弟詣闕奉表,待罪以聞! 第2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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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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