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慕容延釗、李處耘,既襲據江陵,遂進圖潭州。 是時湖南將校楊師璠,已在平津亭大破敵軍,擒住張文表,臠割而食。 也太殘忍。 潭州城守空虛,延釗等乘虛掩入,不費兵刃,即得潭州,復率兵進攻朗州。 保權尚屬沖年,毫無主見,牙將張從富道:「目下我兵得勝,氣勢方盛,不妨與宋軍決一勝負。 且此處城郭堅完,就使不能戰勝,尚可據城固守,待他食盡,自然退去,何足深慮!」以張文表目宋軍,擬于不倫。 諸將亦多半贊同,遂整繕兵甲,決計抗命。 慕容延釗,令丁德裕先往宣撫,勸朗州獻土投誠。 德裕率從騎數百人,直抵朗州城下,呼令開門。 張從富在城上應聲道:「來將為誰?」丁德裕道:「我是閤門使丁德裕,特來傳達朝旨,宣諭德意!」從富冷笑道:「有甚麼德意?無非欲竊據朗州。 汝去歸語宋天子,我處封土,本是世襲,張文表已經蕩平,不勞汝軍入境,彼此各守境界,毋傷和氣!」德裕怒道:「你敢反抗王師麼?」從富道:「朗州不比江陵,休得小覷!若要強來佔據,我也不怕,請看此箭!」言已,即將一箭射下。 德裕乃退,返報延釗。 延釗即日奏聞,太祖又遣中使往諭道:「汝本請師救援,所以出發大軍,來拯汝厄。 今妖孽既平,汝等反以怨報德,抗拒王師,究是何意?」從富又拒而不納,反盡撤境內橋樑,沉船沮河,伐樹塞路,一意與宋軍為難。 延釗、處耘乃陸續進兵。 處耘先到澧江,遙見對岸擺着敵陣,旗幟飄揚,恰也嚴整得很。 處耘陽欲渡江,暗中卻分兵繞出上游,潛行南渡。 那朗州牙將張從富,只知防着處耘,不料刺斜裡殺到一枝宋軍,衝入陣內,慌忙麾兵對仗,戰不數合,那對岸宋軍,又復渡江殺來,害得手足無措,只好逃回朗州。 大言無益。 宋軍俘獲甚眾,至處耘前報功。 處耘檢閲俘虜,視有肥壯的人,割肉作糜,分啖左右。 又擇少壯數名,黥字面上,縱還朗州。 被黥的逃入城中,報稱宋軍好啖人肉,頓時全城驚駭,紛紛逃避。 朗州軍曾吃過張文表的肉,奈何聞宋軍食人,乃驚潰至此?及處耘進抵城南,城中愈亂,張從富自知不支,遁往西山,別將汪端,護出周保權,及周氏家屬,避匿江南岸僧寺中。 處耘一鼓入城,待延釗兵到,復出搜逃虜,尋至西山下,巧值從富出來,意欲再往別處,冤冤相湊,與宋軍遇著,眼見得是束手成擒,身首異處了。 再探訪至僧寺,又將保權獲住,周氏家眷,亦盡做俘囚,只汪端被逃,擁眾四掠,復經宋軍追剿,把他擊死,湖南乃平。 保權解至京師,上章待罪,太祖令釋縛入朝,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驟睹天威,嚇得殺鷄似的亂抖,連「萬歲」兩字,都模模糊糊的叫不清楚。 彷彿劉盆子。 太祖不禁憐惜,便優旨特赦,授右千牛衛上將軍,葺京城舊邸院,令與家屬同居。 後來保權年長,累遷右羽林統軍,並出知并州,也與高繼沖同一善終,這未始非宋祖厚恩呢。 荊、襄既平,太祖復擬蕩平南北,因恐兵力過勞,暫令休養。 忽軍校史珪、石漢卿,入白太祖,誣稱殿前都虞侯張瓊,擁兵自盜,擅作威福等情,太祖召瓊入殿,面訊一切。 瓊未肯認罪,反挺撞了幾句,引起太祖怒意,喝令掌嘴。 那時走過了石漢卿,用鐵檛猛擊瓊首,頓時血流如注,暈厥過去。 漢卿並將他曳出,錮置獄中,及瓊已酥醒,自覺傷重,痛不可忍,乃泣呼道:「我在壽春時,身中數矢,當日即死,倒也完名全節,今反死得不明不白,煞是可恨!」應第三回。 言畢,遂解下所繫腰帶,托獄吏寄家遺母,自己咬着牙齒,把頭向牆上撞去,創破腦裂,霎時斃命。 太祖既聞瓊言,復探得瓊家毫無餘財,未免自悔,命有司厚恤瓊家,且嚴責石漢卿粗莽,便即了案。 張瓊死讒,咎在宋祖,故特赦之以表其冤。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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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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