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名分的情義」,還要求其生活與身分相適應。 缺少這種「情義」,就喪失了自尊。 德川時代的取締奢侈令對各類人的衣著、財產、用品幾乎都作了詳細規定。 按照身分而生活就意味著接受這種規定並視之為自尊的組成部分。 對這種按世襲階級地位作出規定的法律,美國人將大吃一驚。 在美國,自尊是與提高自己的地位聯繫在一起的。 一成不變的取締奢侈令是否定我們這個社會的基礎的。 德川時代規定,某一等級的農民可以給他的孩子買某種布娃娃,而另一等級的農民則只能買其它種類的布娃娃。 我們對這類法律會感到不寒而慄。 但在美國,我們憑藉其它規定也有同樣的結果。 我們心安理得地承認這種事實,即工廠主的孩子可以有一列電動火車,而佃農的孩子有一個用玉米棒做的娃娃就心滿意足了。 我們承認收入的差異,並認為這是合理的。 爭取獲得較高的薪金已成為我們自尊體系中的一部分。 既然布娃娃限於收入的高低,那並不違背我們的道德觀念。 有錢的人就可以給孩子買高級布娃娃。 而在日本,有錢會令人疑惑,守本分才讓人放心。 即使在今天,窮人和富人一樣,都以遵守等級制的習慣來保持其自尊。 這在美國是無法理解的。 法國人托克維爾(Tocqueville)在1830年代就在前引著作中指出了這一點。 生在十八世紀法國的托克維爾,儘管對平等制的美國給予好評,但他仍對貴族生活知之甚深,十分鍾情。 認為美國雖有其美德,卻缺少真正的尊嚴。 他說:「真正的尊嚴在於各安其分,不卑不亢,自王子以至農夫,皆可以此自許。 」托克維爾一定能理解日本人的態度,即認為階級差別本身並沒有什麼不體面。 在對各民族的文化有客觀研究的今天,人們認為「真正的尊嚴」可以由不同民族作出不同定義,恰如他們對屈辱作出不同解釋一樣。 有些美國人叫嚷,只有由我們推行平等原則,日本人才能獲得自尊。 他們其實是犯了民族自我中心主義的錯誤。 如果這些美國人確如他們所說,真的希望有一個自尊的日本,他們就必須認清日本人的自尊的基礎。 我們可以承認,(正如托克維爾那樣)這種貴族制度的「真正尊嚴」正從近代世界中消逝,我們相信,另一種更優異的尊嚴正在取而代之。 日本無疑也將如此。 但在今天,日本只能在它自身的基礎上重建其自尊,而不是在我們的基礎上重建。 而且,它只能用它自己的方式來純化自身。 第9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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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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