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時,廬陵郡都亭重屋中,常有鬼魅,宿者輒死。 自後使官,莫敢入亭止宿。 時丹陽人湯應者,大有膽武,使至廬陵,便止亭宿。 吏啟不可。 應不聽。 迸從者還外,惟持一大刀,獨處亭中。 至三更。 竟忽聞有叩閣者。 應遙問是誰?答云:「部郡相聞。 」應使進。 致詞而去。 頃間,復有叩閣者如前,曰:「府君相聞。 」應復使進。 身着皂衣。 去後,應謂是人,了無疑也。 旋又有叩閣者,云:「部郡府君相詣。 」應乃疑曰:「此夜非時,又部郡府君不應同行。 」知是鬼魅。 因持刀迎之。 見二人皆盛衣服,俱進,坐畢,府君者便與應談。 談未竟,而部郡忽起至應背後,應乃回顧,以刀逆擊,中之。 府君下坐走出。 應急追至亭後牆下,及之,斫傷數下,應乃還臥。 達曙,將人往尋,見有血跡,皆得之雲。 稱府君者,是一老狶也;部郡者,是一老狸也。 自是遂絶。 搜神記卷十九 東越閩中,有庸嶺,高數十里,其西北隙中,有大蛇,長七八丈大十餘圍,土俗常懼。 東治都尉及屬城長吏,多有死者。 祭以牛羊,故不得福,或與人夢,或下諭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 都尉令長並共患之,然氣厲不息,共請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養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出吞嚙之。 累年如此,已用九女。 爾時預復募索,未得其女。 將樂縣李誕家有六女。 無男,其小女名寄,應募欲行。 父母不聽。 寄曰:「父母無相,惟生六女,無有一男。 雖有如無。 女無緹縈濟父母之功,既不能供養,徒費衣食,生無所益,不如早死;賣寄之身,可得少錢,以供父母,豈不善耶!」父母慈憐,終不聽去。 寄自潛行,不可禁止。 寄乃告請好劍及咋蛇犬,至八月朝,便詣廟中坐,懷劍,將犬,先將數石米餈,用蜜(麥少)灌之,以置穴口,蛇便出。 頭大如囷,目如二尺鏡,聞瓷香氣,先啖食之。 寄便放犬,犬就嚙咋,寄從後研得數創,瘡痛急,蛇因踴出,至庭而死。 寄入視穴,得其九女髑髏,悉舉出,吒言曰:「汝曹怯弱,為蛇所食,甚可哀愍。 」於是寄女緩步而歸。 越王聞之,聘寄女為後,指其父為將樂令,母及姊皆有賞賜。 自是東治無復妖邪之物。 其歌謡至今存焉。 晉武帝咸寧中,魏舒為司徒,府中有二大蛇,長十許丈,居廳事平橑上,止之數年,而人不知,但怪府中數失小兒,及鷄犬之屬。 後有一蛇夜出,經柱側傷于刃,病不能登於是覺之。 發徒數百,攻擊移時,然然殺之。 視所居,骨骼盈宇之間。 於是毀府舍更立之。 漢武帝時張寬為揚州刺史。 先是,有二老翁爭山地,詣州,訟疆界,連年不決,寬視事,復來。 寬窺二翁,形狀非人,令卒持杖戟將入問「汝等何精?」翁走。 寬呵格之,化為二蛇。 滎陽人張福船行,還野水邊,夜有一女子,容色甚美,自乘小船來投福,云:「日暮,畏虎,不敢夜行。 」福曰:「汝何姓?作此輕行。 無笠,雨駛,可入船就避雨。 」因共相調,遂入就福船寢。 以所乘小舟,系福船邊,三更許,雨晴,月照,福視婦人,乃是一大鼉枕臂而臥福驚起,欲執之,遽走入水。 向小舟是一枯槎段,長丈餘。 丹陽道士謝非往石城買台釜,還,日暮,不及至家;山中廟舍于溪水上,入中,宿,大聲語曰「吾是天帝使者,停此宿,猶畏人劫奪其釜,意苦搔搔不安。 」二更中,有來至廟門者,呼曰:「何銅:」銅應喏。 曰:「廟中有人氣,是誰?」銅雲「有人。 言是天帝使者。 」少頃便還。 須臾又有來者,呼銅問之,如前。 銅答如故。 復嘆息而去。 非驚擾不得眠。 遂起,呼銅問之:「先來者誰?」答言:「是水邊穴中白鼉。 」「汝是何等物?」答言:「是廟北岩嵌中龜也。 」非皆陰識之。 天明,便告居人言:「此廟中無神,但是龜鼉之輩,徒費酒食祀之。 急具鍤來,共往伐之。 」諸人亦頗疑之,於是並會伐掘,皆殺之。 遂壞廟,絶祀。 自後安靜。 孔子厄于陳,絃歌于館,中夜,有一人長九尺餘,着皁衣,高冠,大吒,聲動左右。 子貢進問「何人耶?」便提子貢而挾之。 子路引出與戰于庭,有頃,未勝,孔子察之,見其甲車間時時開如掌,孔子曰:「何不探其甲車,引而奮登?」子路引之,沒手仆于地。 乃是大鯷魚也。 長九尺餘。 孔子曰:「此物也,何為來哉?吾聞物老。 則群精依之。 因衰而至此。 其來也,豈以吾遇厄,絶糧,從者病乎!夫六畜之物,及龜蛇魚鱉草木之屬,久者神皆憑依,能為妖怪,故謂之『五酉。 』『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物老則為怪,殺之則已,夫何患焉。 或者天之未喪斯文,以是系予之命乎!不然,何為至于斯也。 」絃歌不輟。 子路烹之,其味滋。 病者興,明日,遂行。 豫章有一家,婢在灶下,忽有人長數寸,來灶間壁,婢誤以履踐之,殺一人;須臾,遂有數百人,着衰麻服,持棺迎喪,凶儀皆備,出東門,入園中覆船下。 就視之,皆是鼠婦。 婢作湯灌殺,遂絶。 第3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搜神記》
第3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