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中繼宗,清河人,以明經發第,有吏材。 天聖中,自國子博士通判乾寧軍。 其母亡以十餘歲,一日,于堂前呼家人令召其子,容狀衣服宛如平昔。 潘再拜號哭,母急止之曰:「可于堂西偏隔以幕,前下一簾,中安二榻,吾將與伴我者二婦人息焉。 」既而語云:「吾死,亦無大過,陰官但致我一室中,不令他適,汝既升朝,封我為縣太君,陰官乃縱我出入。 汝前歲知尋江縣,我嘗至彼相視,以水晶柱斧倒置植扉後,吾亦未有生期,恐久溷汝,聊以為識也。 今我往生冀州北門內街西磨坊某人媳婦處為女,因得來此。 」家人日夕具飲食,惟聞匕箸聲,視之如故,留月餘告去,舉家送之郊外,空中有哭泣聲,久而不聞。 潘既受代,道出信都,詢之皆如所說。 潘後常以緡帛遺其家,潘之子士龍,今為正郎。 胡訥嘗著《孝行錄》,亦記潘夫人事。 ○樂大卿 光祿卿樂公滋,性沉厚,少年修學時,嘗就祖母寢榻前燈下看書。 一夕二鼓後,燈檠搖,動如人攜持,周行室中復止故處,樂亦不懼。 明日言于門下客,客不之信,是夜取檠置學舍中,明燈而坐,才二鼓,復行如初,客大呼而走。 遂命斧碎,亦無他異。 ○徐郎中 徐郎中,萊州人,忘其名,弱冠,侍父假守嶺外。 乾興中,仁宗登極,部賀禮赴闕,至武陵一驛,將舍正寢,驛卒言:「其中有物怪往來,無敢居者,願易他次。 」雖不以為然,亦出寢于廳之屏後。 夜將半,夢有神人狀甚偉,手攜竹籃,其中皆人鼻也,叱:「汝何等人,敢輒居此以妨吾路」徐恐懼愧謝,神乃端視之,曰:「形相非薄,但其鼻曲而下,吾與若易之。 」遂於籃中擇一鼻,先劓徐鼻擲去,以所擇鼻安之,仍以手指周固四際,夢中亦覺痛楚。 神笑曰:「好一正郎鼻也。 」徐之鼻素不隆正,自夢易之後,自然端直。 歷官駕部郎中,致仕,隨其子秘書丞朔在維揚簽判,治平四年物故。 ○劉太博 興州依山為守居,層疊而上,正寢尤高,復構樓于上,俯視儀門如指掌。 寶元中,太常博士劉公中達假守是郡,一日與家人登樓,見白衣者入客次,若舉人狀,劉遽曰:「有客至,吾將延之。 」遂下樓升廳。 果有舉人投刺,劉接之坐,移刻,各不語。 告去,遂循東廡而下,左右告曰:「當自西廡。 」舉人不答,直趨東廡井次,投身而入。 劉大駭,遽索井中,無所得,而亦不能究舉人者自何而來。 月餘劉卒。 ○刁左藏 刁左藏允升,嘗提舉大名府左廂馬監,在職歲余卒。 其家先寓于大名朝城縣,熙寧二年秋,刁捐館半歲,次子總忽見父坐于城門之側,行李從者,無異平昔,惟從人悉衣白。 方驚懼,其父以手招之,即詣前拜且哭,刁遽止之,總問曰:「大人今主何事」刁曰:「吾嘗事范希文,渠今主陰府,俾我提舉行疫者。 今欲往許州以南巡按,道出此,故暫來視汝。 」因曰:「汝母明年八月當死,但預為備,勿告之,恐渠憂撓。 孫某來年五月亦當卒。 此皆冥籍先定,汝宜自寬。 」孫乃總之愛子也。 又曰:「市中仇某不半歲,必刑死。 」因懷中取鴉青紙一幅,有金書七十餘字,授總曰:「善保持,勿失墜。 」遂上馬呵道出南門而去,閭巷悉見。 行數里,逢市人張五者,避立路左,刁謂之曰:「我欲倩君可乎」張曰:「諾。 」乃謂曰:「若暫到我家,語吾兒:後月南市當災,且慎之,我已留後者五人防視,必免焚如。 」張亦不知是鬼也,遂詣刁宅,欲達其語,聞宅中大哭。 少選,總出詢,方知刁久已棄世。 其妻洎孫如期而死。 邑中官吏知有火災,日夕戒居人儲水,謹火禁,月餘火自空屋發,與刁居密邇,四鄰悉焚,惟刁宅獨完。 仇某者聞當刑死,杜門不出,一日與客弈棋于所居之門下,有誦佛書而丐者,仇屢謝之不去,語頗不遜,仇忘刁之言,毆之即死,竟斃于枯木。 金書人皆不識之,字書亦無。 ○呂郎中 呂郎中元規,治平初為廣南東路提點刑獄,公宇在韶州,宅堂之後有園亭,亭下植荔枝數株,夏五月實盡丹,翌日,將召賓僚開樽以賞之。 其亭暮則扃,人跡所不至,詰旦啟戶,無一實在枝,但見殻核盈地,于板壁題詩一絶云:我曹今日會家親,手把洪鐘飲數巡。 滿地狼藉不知曉,荔枝還是一番新。 歲余,呂以事去官。 ○錢齋郎 治平中,有錢齋郎者調于吏部,挈其妻居京師。 一日,其妻被夫之衣冠,語言皆男子也,狀如病心,召符禁者視之,術皆不效。 聞孔監丞者有道術,能已人疾苦,遂詣其居,告以妻之所為,孔許至其居。 翌日,乃來與錢偶坐,其妻冠幘束帶,往來于左右,詈曰:「汝是何人,預我家事」久之,孔都不與語。 俄而獨曰:「莫須着去否」孔因謂曰:「汝本何人輒憑人之室家可乎」乃曰:「我嘗被一命而死,亦曾舉進士,頗探釋老書。 昨到京師,無處寓止,暫憑附於此人。 」孔曰:「既若曾涉獵三教,是識理之人也。 汝在世仕宦之日,汝之室肯令他入憑之乎」鬼默然。 又謂曰:「汝既言曾探釋老,有爾許大虛空,何所不容而言無寓止之所。 」言訖,錢妻瞢然而倒,半日乃寤,詢其前事,皆不知也。 ○邢文濟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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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異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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