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單表黃三保自從那一日奉了寧王旨意,送那表章進京,要求朱寧、張鋭從中幫助,帶了回個家將,曉行夜宿,路上非止一日。 那一天到了都城,在張儀門內高升店住下,先要去見朱寧、張鋭。 那朱寧本來姓錢,因為正德皇帝寵愛,與他賜了朱姓。 他有個兄弟叫做錢安,在良鄉縣做知縣。 這兩舊他告假往良鄉去探望兄弟,故此不在京城,只有張鋭在於西廠。 黃三保打聽明白,命家將攜了金珠禮物,將寧王書信帶在身旁,遂到西廠而來。 那三保初次來京,人路不熟,見一個老者過來,便令家將問張鋭張公公家在那裡,老者用手指一所大宅道:「這不是張公公家麼?」黃三保便依着他走去。 守門的進去通報。 那知這位太監雖則姓張,卻不是張鋭,就是昔年扳倒劉瑾的張永。 為人忠心耿耿,作事細心,正德天子亦十分寵愛,現今執掌東廠。 當時聞得江西宸濠差官到來,暗想咱家素不與他來往,其中必有緣故,便命請到裏邊。 黃三保乃是個鹵夫,便將書信呈上,並將金珠禮物一併排列桌上;將寧王囑咐他在天子面前要陷害俞謙並羅德、鳴皋等十二弟兄,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張永以差就差,假意滿口應承,吩咐手下人把禮物照數收入,立刻擺出酒餚款待三保。 那四個家將在外面,亦然賞賜酒食。 張永飲酒之間,探聽寧王動靜。 黃三保只當他是張鋭,便把寧王的反跡,盡情傾吐。 張永留住了三保在家,暗暗吩咐家人,不許放他一人出外;自己亦推去見天子,少頃定有好音。 黃三保不知是計,滿心歡喜,以為此次功勞不小。 那張永帶了寧王書信,一直進宮,來見天子,把黃三保錯認張鋭、誤投書信之事,一一奏明,將寧王書信呈上。 正德天子龍顏大怒,道:「老賊擅敢如此!朕躬待你不薄,你卻貪心不足,只想謀逆。 怪不得眾大臣皆奏宸濠蓄意造反,俞謙、王守仁連上數表,說他早晚必定興兵。 如此看來,尚有何疑?」立刻傳旨,命廷尉同了張永到家中,將黃三保並四個家將一齊拿下,收禁天牢,待等來日早朝,着張永同刑部嚴刑審問。 張鋭得了這信,嚇得魂不附體,立刻命人請回朱寧商議。 隨即差人到江西寧王處送信,將上項事細細寫明。 朱寧聽了此信,連夜趕來,打聽消息。 那正德天子到了來日五更,駕幸太和寶殿。 抬起頭來,忽見居中正樑上粘着一幅紅紙,約有一尺餘寬,五尺多長,好似貼的鎮宅符一般,紙上蠅頭小楷,只不知寫的什麼東西。 天子見了,吃了一驚,道:「這事奇了!此殿正梁,足足有九丈餘高,四圍無絲毫立足之處,除了仙人,那個能上去粘貼此紙?」立召值殿官查問。 值殿官奏稱:「昨夜並不見有人到此。 」古語說得好:聰明莫如天子。 況這正德皇帝是個英明之主,心中早已明白,莫非就是這班俠客所為。 即命侍尉將桌子疊起,扒將上去,萬萬難難的將紅紙扯下。 天子接來一看,那上面粘處的漿糊尚未乾燥,不覺心中凜凜。 看那寫的是一塵子、霓裳子、默存子、山中子、鷦寄生、徐鳴皋、一枝梅、羅季芳、徐慶、狄洪道、徐壽、王能、李武一十三人同奏寧王惡跡,從姑蘇打擂起,直至現在趙王莊上,一樁樁,一件件,細細寫明,要求天子赦眾人之罪,將寧王早早剿除的話。 不知正德天子如何發落,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 第60回 徐鳴皋二探寧王府 朱宸濠叛逆動刀兵 卻說正德天子觀罷這篇一十二人聯名公表,心中知曉宸濠必在早晚興兵叛逆,隨命東廠太監張永將黃三保發刑部三法司審問。 黃三保知事機敗壞,倒不如實言招認,免受刑罰。 隨把宸濠劣跡,一一招將出來:如何私造離官金殿,如何僭越天子儀仗,如何招兵買馬,如何積草屯糧,如何交通內監,如何暴虐良民;封某為軍師,封某為八虎將,某處暗通山賊,某處結連海盜;朝廷官員,半是寧玉耳目,各省疆臣,儘是宸濠心腹。 張永得了口供,仍將黃三保收禁天牢,回宮覆旨。 天子大怒,便要親統六軍,前往問罪,遂自封為「總督天下兵馬神威天府大將軍」之職。 當有三邊總制、都御史楊一清奏道:「陛下乃萬乘之尊,豈可親臨戎幕。 況寧藩反跡雖露,尚未明目張膽,興兵犯界,是宜密為預備,各處戒嚴,待他反情明見,然後命王守仁、俞謙,足可制之。 」早有朱寧、張鋭得知此事,又差人到江西報信。 寧王連接朱寧、張鋭來書,知黃三保失事,並有俠客在太和殿私貼表章,天子又知底細,慌忙與李軍師商議。 自然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此興隆起手。 只是余半仙的招魂就戮大法日期未滿。 若得先除這班惡黨,然後興兵,便可長驅直入,免了許多掣時。 」寧王道:「他們不過負隅自保,諒亦不敢出來阻撓我軍。 」李自然擇于三月初三興兵起手,大事必成。 一面向各處徵調兵馬糧餉,準備軍裝一切,連連操演人馬。 第9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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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劍十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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