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富十探得包公消息,巡視蘇州,徑轉蕪湖。 候過半月,未見主來,乃討船一路上來,並未曾有;又上九江,直抵瑞洪原店查問。 店主道:「次日換船即行,何侍如今?」二人愕然。 又下南京,盤費用盡,只得典衣為路費,往蘇州尋問。 及于蘇州尋訪,並無消息。 不意包公已起馬往巡松江,二人又往松江去問,亦無消息。 欲見包公,奈衙門整肅。 商議莫若假做告狀的人,乘放告日期帶了狀子進去稟知,必有好處。 遂各進訖。 包公見了大驚,問道:「你相公此中途如何相別?」章三道:「小人與相公同到南豐羅爺任上,買有鎦金銅器、籠金篦等貨,離南豐而抵瑞洪。 小的二人起旱先往南京,探問老爺巡歷何府,以便進謁,約定蕪湖相會。 小人到京得知老爺在蘇,復轉,候主半月未來。 小的二人直上九江,沿途尋覓,沒有消息,疑恐來蘇。 小的盤纏已盡,典衣作費到蘇,老爺發駕,遍覓皆無。 今到此數日,老爺衙門整肅,不敢進見,故假告狀為由,門上才肯放入,乞老爺代為清查。 」包公道:「中途別後,或回家去了?」富士道:「來意的確,豈回家去。 」包公道:「相公在南豐所得多少?」答道:「僅得百金。 」又問:「買貨多少?」答道:「買銅器、豐篦用銀五十兩。 」包公道:「你相公最好馳逞,既未回家,非舟中被劫,即江上遭風。 我給批文一張,銀二兩與你二人做盤費,沿途緝訪,若被劫定有貨賣,逢有賣銅器、豐篦的,來歷不明者即給送官起解見我,自有分曉。 」二人領批而去,往各處捕緝皆無。 章三二人路費將盡,歷至南京,見一鋪有一副香爐,二人細看是真,問:「此貨可賣否?」店主道:「自是賣的。 」又問:「還有甚玩器否?」店主道:「有。 」章三道:「有則借看。 」店主抬出皮箱任揀。 二人看得的確,問:「此貨何處販來的?」店主道:「蕪湖來的。 」富十一手扭結,店主不知其故,乃道:「你這二人無故結人,有何緣故?」兩相廝打。 適值兵馬司朱天倫經過,問:「何人羅唣?」章三扭出,富十取出批文投下,帶轉司去,細問來歷。 章三一一詳述,如此如此,朱公問道:「你何姓名?」其人道:「小人名金良,此貨是妻舅由蕪湖販來的。 」朱公道:「此非蕪湖所出,安在此處販來?中間必有緣故。 」良道:「要知來歷,拘得妻舅吳程方知明白。 」朱公即將眾人收監。 次日,拿吳程到司。 朱公問道:「你在何處販此銅貨來?」吳程道:「此貨出自江西南豐,適有客人販至蕪湖,小人用價銀四十兩憑牙掇來。 」朱公道:「這客人認得是何處人否?」吳程道:「萍水相逢,那裡識得!」朱公聞言,不敢擅決,只將四人一起解赴包公。 包公巡行至太平府。 解人解至,正值審錄考察,無暇勘問,發委董推官問明繳報。 解人起批到,董推官坐堂,富十二人即具投狀: 告為謀財殺命事:天網疏而不漏,人冤久而必伸。 恩主鞠躬,往南豐謁戚,用價買得銅器、豐篦,來京叩院,中途別主,杳無蹤影。 豈料凶惡金良、吳程,利財謀命,今幸獲原臓,投天正法。 懇念縹緲之冤魂可悲,急追浮沈之白骨何在。 泣告。 吳程亦即訴道:訴為平地興波事:冤頭債主,各自有故相當;林木池魚,亦非無因可及。 念身守法經商,蕪湖生意,偶因客帶銅貨;用價掇回,當憑牙儈段克己見證。 豈惡等飄空冒認,無端坑殺。 設使貨自禦至,何敢開張明賣?縱有來歷不明,定須詳究根由。 上訴。 那時推府受詞,研審一遍收監。 次日,牌拘段克己到,取出各犯聽審。 推府問段克己:「你作牙行,吳程稱是憑你掇來,不知原客何名何姓?」克己道:「過來往去客多,安能久記姓名。 」推府道:「此一案乃包爺發來,兼且人命重事,知而不報,必與同謀。 吳程你明白招來,免受重刑。 」程道:「古言:有眼牙人無眼客。 當時貨憑他買。 」克己道:「是時你圖他貨賤,肯與他買,我不過為你解紛息爭,以平其價,我豈與你盤詰奸細?」推府道:「因利而帶貨,人情也。 倘不圖利,安肯乘波抵險,奔走江湖?吳程你既知貨賤賣,必是竊來的物。 段克己你做牙行,延攬四方,豈不知此事?二人自相推阻,中間必有話說。 從直招來。 若是他人,速報名姓;若是自己,快快招明,免受刑拷。 」二人不招,俱各打三十,夾敲三百,仍則推阻不招,自思道:“二人受此苦刑竟不肯招,且權收監。 但見忽有一片葛葉順風吹來,將門上所掛之紅彩一起帶下,飄至克己身上,不知其故,及退堂自思:衙內並未栽葛,安有葛葉飛來?此事甚異,竟不能解。 第10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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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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