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道:「便是皇親亦無此高大,彼只是一個國舅,起甚這樣府院。 」老人嘆了一聲氣道:「大人不問,小老哪裡敢說。 他的權勢比當今皇上的還勝,有犯在他手裡的,便是鐵枷;人家婦女生得美貌,便拿去奸占,不從者便打死,不知害死幾多人命。 近日府中因害得人多,白日裡出怪,國舅住不得,今閤府移往他處去了。 」包公聽了,遂賞老人而去。 回衙即令王興、李吉近前,勾取馬前旋風鬼來證狀。 二人出門,思量無計,到晚間乃于曹府門首高叫:「冤鬼到包爺衙內去。 」忽一陣風起,一冤魂手抱三歲孩兒,隨公牌來見包公。 包公見其披頭散髮,滿身是血,將赴試被曹府謀死,棄屍在後花園井中的事,從頭訴了一遍。 包公又問:「既汝妻在,何不令他來告狀?」文正道:「妻子被他帶去鄭州三個月,如何能夠得見相公?」包公道:「汝且去,我與你準理。 」說罷,依前化一陣風而去。 次日昇廳,集公牌吩咐道:「昨夜冤魂說,曹府後花園井裡藏得有千兩黃金,有人肯下去取來,分其一半。 」王、李二公差回稟願去,吊下井中,二人摸着一死屍,十分驚怕,回衙稟知包公。 包公道:「我不信,就是屍身亦撈起來看。 」二人復又吊下井去,取得屍身起來,抬入開封府衙。 包公令將屍放於東廊下,便問牌軍曹國舅移居何處,牌軍答道:「今移在獅兒巷內。 」即令張千、李萬備了羊酒,前去作賀他。 包公到得曹府,大國舅在朝未回,其母郡太夫人大怒,怪着包公不當賀禮。 包公被夫人所辱,正轉府,恰遇大國舅回來,見包公,下馬敘問良久,因道知來賀被夫人羞叱。 大國舅賠小心道:「休怪。 」二人相別。 國舅到府煩惱,對郡太夫人道:「適間包大人遇見兒子道,來賀夫人,被夫人羞辱而去。 今二弟做下逆理之事,倘被他知之,一命難保。 」夫人笑道:「我女兒現為正宮皇后,怕他怎麼?」 國舅道:「今皇上若有過犯,他且不怕,怕甚皇后?不如寫書與二弟,叫他將秀才之妻謀死,方絶後患。 」夫人依言,遂寫書一封,差人差送到鄭州。 二國舅看罷也沒奈何,只得用酒灌醉張娘子,正待持刀入房要殺,看他容貌不忍下手,又出房來,遇見院子張公,道知前情。 張公道:「國舅若殺之於此,則冤魂不散,又來作怪。 我後花園有口古井,深不見底,莫若推于井中,豈不乾淨。 」國舅大喜,遂賞張公花銀十兩,令他縛了張氏,抬到園來。 那張公有心要救張娘子,只待他醒來。 不一時張氏醒來,哭告其情,張公亦哀憐之,密開了後門,將十兩花銀與張娘子作路費,教他直上東京包大人那裡去告狀。 張氏拜謝出門,他是個閨中婦女,獨自如何到得東京?悲哀怨氣感動了太白金星,化作一個老翁,直引他到東京,化陣清風而去。 張氏驚疑,抬起頭望時,正是舊日王婆店門首,入去投宿。 王婆認得,訴出前情,王婆亦為之下淚,乃道:「今日五更,包大人去行香,待他回來,可截馬頭告狀。 」 張氏請人寫了狀子完備,走出街來,正遇見一官到,去攔住馬頭叫屈。 哪知這一位官不是包大人,卻是大國舅,見了狀子大驚,就問他一個沖馬頭的罪,登時用棍將張氏打昏了,搜檢身上有銀十兩,亦奪得去,將屍身丟在僻巷裡。 王婆聽得消息忙來看時,氣尚未絶,連忙抱回店中救醒。 過二、三日,探聽包大人在門首過,張氏跪截馬頭叫屈。 包公接狀,便令公差領張氏入府中去廊下認屍,果是其夫。 又拘店主人王婆來問,審勘明白,令張氏入後堂,發放王婆回店。 包公思忖:先捉大國舅再作理會,即詐病不起。 上聞公病,與群臣議往視之,曹國舅啟奏:「待微臣先往,陛下再去未遲。 」上允奏。 次日報入包府中,包公吩咐齊備,適國舅到府前下轎,包公出府迎入後堂坐定,敘慰良久,便令抬酒來,飲至半酣,包公起身道:「國舅,下官前日接一紙狀,有人告說丈夫、兒子被人打死,妻室被人謀了,後其妻子逃至東京,又被仇家打死,幸得王婆救醒,復在我手裡又告,已準他的狀子,正待請國舅商議,不知那官人姓甚名誰?」 國舅聽罷,毛髮悚然。 張氏從屏風後走出,哭指道:「打死妾身正是此人。 」國舅喝道:「無故賴人,該得何罪?」包公大怒,令軍牌捉下,去了衣冠,用長枷監于牢中。 包公恐走漏消息,閉上了門,將隨帶來之人盡行拿下。 思忖捉二國舅之計,遂寫下假家書一封,已搜出大國舅身上圖書,用朱印訖,差人星夜到鄭州,道知郡太夫人病重,急速回來。 二國舅見書認得兄長圖書, 即忙轉回東京,來到府遇見包公,請入府中敘話。 酒飲三杯,國舅起身道:「家兄有書來,說道郡太病重,尚容另日領教。 」忽廳後走出張氏,跪下哭訴前情,國舅一見張氏,面如土色。 包公便令捉下,枷入牢中。 第5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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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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