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表外邊,員外坐在廳上等了一會,不見紅衣,暴跳如雷,說:「咳!罷了,罷了!家門不幸!”院君道:「為什麼這樣性急?女兒自然拿下來的。 你難道瘋顛了麼?」員外大怒,罵道:「老不賢!你那裡知道!有其母必生其女,敗壞門坊。 還有什麼紅衣?那紅衣為了表記,贈與情人了!」院君大驚,說:「你說什麼話?」連忙回身就走,來到高樓,叫聲:「女兒!紅衣可在?快拿與做娘的。 你爹爹在外立等要看!」金花說:「阿呀,母親啊!要救女兒性命!」眼中掉淚,跪倒在地。 院君連忙扶起,說:「女兒!倒底怎麼樣?」小姐道:「啊唷,母親啊!前日初三,與嫂嫂一同出外觀看新造牆門。 看見廠內一人,身上單衣,凍倒在地,女兒起了惻隱之心。 那晚夜來,意欲把扯一件衣服與穿,誰想吹滅了燈,暗中箱內摸這一件衣服,撂下樓去。 女兒該死!錯拿了這件大紅緊身與他,想是爹爹看見,故來查取。 母親阿!女兒並無邪路,望母親救了女兒性命!」葛氏院君聽言大驚,說:「女兒!你既發善心,把他衣服,也該通知我才是。 如今爹爹大發雷霆,叫做娘的也難以作主。 且在樓上躲一躲!」母女正在慌張,又有丫環上樓,叫聲:「小姐!員外大怒。 若不下樓,性命難保了!」院君說:“女兒!不必去睬他!」 不表樓上之事。 再講員外連差數次不見回音,怒氣直衝,忍不住起來了,說:「阿,好賤人!總不來理我,難道罷了不成?”立起身往內就走。 柳大洪一把扯住,說:「爹爹不須性急,妹子同母親自然下樓出來的。 」員外說:「唗!畜生!你敢攔阻我麼?」豁脫了衣袖,望着扶梯上趕來,說:「阿唷唷!氣死我也!小賤人在那裡?快些與我下樓去問你!」小姐嚇得面如土色,躲在院君背後,索落落抖個不住,說:「母親!爹爹來了。 救救女兒性命!」院君道:「不妨。 」叫聲:「員外息怒。 待妾身說明,不要驚壞了女兒。 」員外道:「老不賢!有辯你倒替小賤人說!」院君道:「女兒那日同了媳婦出外看看新牆門,見了廠內薛禮身上單薄,抖個不住。 女兒心慈,其夜把他一件衣服。 不道被風吹滅燈火,暗中拿錯了這件紅衣,被他穿了。 並無什麼邪心,敗壞門坊的,員外休得多疑。 」員外說:「替他分說得好!一件大紅緊身,有什麼拿差?分明有了私心,贈他表記。 罷了!罷了!小小年紀,幹這無天大事,留在此也替祖上不爭氣!你這老不賢,還要攔住,閃開些!」走上一步,把這葛氏院君右膊子只一扯一扳,哄嚨一交。 小姐要走來不及了,卻被員外望着頭上只擊打將過來,蓮花朵首飾盡行打掉了。 一把頭髮扯住,攔腰一把,拿了就走。 院君隨後跟下樓下。 員外把小姐拖到廳上,一腳喘定,照面巴掌就打。 說:「小賤人!做得好事!你看中了薛禮,把紅緊身做表記,私偷情人,敗壞門坊。 我不打死你這小賤人誓不姓柳!」拳頭腳尖亂打。 打得姑娘滿身疼痛,面上烏青,叫聲:「爹爹!可憐女兒冤屈的。 饒了孩兒罷!」院君再三哀告說:“員外,女兒實無此事。 若打壞了他,倘有差遲,後來懊悔!」 員外說:「噯!這樣小賤人,容他不得,處死了倒也乾淨!小賤人!我也不來打你,那一把刀、一條繩、一服藥,你倒好好自己認了那一件。 若不肯認,我就打死你這賤人!」嚇得眾人面如土色。 柳大洪叫聲:「爹爹!不要執見。 諒妹子不是這般人,可看孩兒之面,饒了妹子罷!」員外說:「畜生!你不必多講。 小賤人快些認來!」金花跪在地下說:「爹爹饒了女兒死,情願受打!」田氏大娘跪下來叫聲:「公公!可看媳婦之面,饒了姑娘性命罷!諒姑娘年輕膽小,決不幹無天事的。 況薛禮無家無室,在此看料,三不象鬼,七不象人。 只不過道他寒冷,姑娘心慈,拿差了衣服是有的。 難道看中了叫花子不成?公公還要三思。 」院君道:「我和你半世夫妻,只生男女二人。 況金花實無此事,要他屈死起來?可念妾身之面,饒他一死。 」員外那裡肯聽,打個不住,小姐痛倒在地。 大家勸了不聽,又見小姐哀哭倒地,忍不住眼淚落將下來。 正在吵閙,忽有個小廝立在旁首,觀看了一會,往外邊一跑,走出牆門,來對了薛禮說道:「你這好活賊!這件大紅衣是我家小姐之物,要你偷來穿在身上。 如今員外查究紅衣,害我家小姐打死在廳上了,你這條性命少不得也要處死的!」薛禮聽見這句說話,看看自己的衣服,還是半把大紅露出在外。 仔細聽一聽,看柳家裡面沸反淫天,哭聲大震,便說:「不好了!此時不走,等待何時!」頃刻間面如土色,丟了這把掃帚,望這條雪地上大路邊放開兩腿好跑哩!不知這一跑跑在那裡去了。 再講員外正逼小姐尋死,忽門公進來說:「西村李員外有急事相商要見。 」 員外立起身來說:「老不賢,你把這賤人帶在廚房,待我出去商量過了正事,再來處死他。 若放走了,少不得拿一個來代死!」眾人答應:「曉得。 」此時心內略鬆一鬆。 院君扶了金花哭進廚房。 柳大洪同了大娘一同進廚房來。 第5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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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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