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燈張牙舞爪,走馬燈掣電烘雲。 鯉魚燈隨波躍浪,獅子燈吐霧噴煙。 麒麟燈群獸率舞,鳳凰燈百鳥朝王。 繡球燈明珠滴漏,仙人燈海氣蒸騰。 一切如意燈、二龍戲珠燈、三光日月燈、四季平安燈、五福來朝燈、六鰲駕海燈、七夕乞巧燈、八蠻進寶燈、九品蓮花燈、十面埋伏燈,閃閃爍爍,高高低低,斑斑斕斕,齊齊整整。 正是: 炫人耳目真非假,着相虛花色是空。 自芳、銀姐並着香肩,攜着纖手,喜孜孜的轉過前街,來至海陽縣署前。 三更天氣,遊人卻不甚多。 此時,縣署已為二護法海亨竊據,搭上綵樓,在頭門外演戲,飲酒賞燈。 手下報說:「有兩個女子,年紀還輕,姿色俱在上等,請師爺賞鑒定奪。 」海亨即下綵樓,運眼一看,喝一聲:「好!不必再登選簿,孩子們,快扯他過來,備了轎子,馬上送進府去,也算我們巡街有功。 」一聲分付,手下兵卒何止數十人,圍擁將來,將兩個佳人捉拿上轎,二護法押送前去。 此時摩刺正與一班女子歡呼痛飲,近侍報稱:「海亨選了兩名女子進來,在宮外候見。 」摩刺分付:「帶進,叫海亨小心守城。 」早有侍女們將二人帶進。 自芳、銀姐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左右挾他起來,摩刺細細觀看,讚道:「果然與眾不同!」即跳下座來,將二人輓起,左抱右擁,叫侍女們斟酒合歡。 這自芳那裡敢飲,摩刺叫銀姐旁坐,自己拿酒挨他,慢慢的解開胸襟,露出鷄頭嫩乳,撫弄了多時,淫心蕩漾,忙分付備雲床伺候。 原來,摩刺新制雲、雨二床,都系洋人所造。 雲床以禦幼女,倘有搶來幼稚女子,不解歡娛,怕他動手動腳,只消將他推上雲床,自有關捩將手足鉗住,可以恣意歡淫。 雨床更為奇巧,遇著歡會之時,只消伏在女人身上,撥動機關,他自會隨心縱送,着緊處還有兩相迎湊之機。 當下眾侍女將自芳脫去衣裳,推上雲床。 這小小女孩子曉得什麼?誰料上得床來,兩手不能動彈,兩足高分八字,只急得哀哀痛哭。 兩邊四名侍女執燈高照,各各掩口而笑。 摩刺脫了上下衣褲,走近前來,怎不興發?也不問他生熟,居然闖入桃源。 自芳痛得殺豬也似的叫將起來,怎奈手足不能動移,只得再三求免。 摩刺只愛姿容,那憐嬌小?盡放著手段施展。 這自芳始而叫喊,繼則哀求,到後來不能出聲,那摩刺只是盡情牴觸。 三魂渺渺,早已躲向泉台,萬劫沉沉,那復起升色界。 可憐絶世佳人,受淫夭死。 左右稟說:「美人已暈去了。 」摩刺分付開了關鍵,扶去後房將息,自己興緻猶酣,即將銀姐補興。 銀姐見此一番鏖戰,正肉跳心驚,纔上了雲床,摩刺即挺戈接戰。 幸得銀姐自己在行,家中預先倩人導其先路,又大了幾年年紀,雖則十分苦楚,畢竟稍可支持,還虧他戰倒了光頭纔住。 重整杯盤,再斟佳釀。 侍女們跪稟說:「那美人已是救不轉了。 」摩刺大笑道:「怎麼這樣不經頑,拖去埋了。 」又對品娃等說道:「你們天天死去,天天活轉來,這女子如何這等烈性?」品娃道:「究竟他年紀太小了,擱不住佛爺的法寶,以後佛爺不要送雌兒的小命纔好。 」摩刺道:「這未破過的女子,原沒有什麼好處,那裡趕得上你們!」因摟着銀姐道:「此兒頗可!」當即賜名品娥,着人賞他父親一千銀子、三品職銜。 此時,任提督因沒有好將官,又聽得胡制台亦未全勝,即與屈道台商議,請胡總督合兵一處,拚力滅了摩刺,然後夾攻陸豐。 又諭鍾毓畝兵一半守城,即親領人馬前來助戰,約于四月初旬取齊,一同進剿。 所以,摩刺雖大放花燈,卻並未有兵戈之事。 按下不提。 再說卞如玉自到蘇家,日日攻研書史,因曉得襟丈是個翰林,自己一介寒酸,恐怕底下人瞧他不起。 誰知這些家人小子,都聽了吉士的分付,誰敢小覷於他?如玉也頗感激。 春才雖則文理不通,卻是天資樸實,他父親要他認真讀書下場,託了吉士,吉士轉託如玉,日間與如玉同住園中,夜裡回家安寢。 春才漸漸的粗知文理,出了一個”校人烹之”的題目,他也就作了一個”誰能烹魚,我所欲也”的破題。 他父親視為奇才,旁人未免笑話。 這日暮春天氣,吉士從洋行赴宴回來,因二十日是潘麻子的六旬壽誕,要如玉作一篇壽文,忙到園中與如玉、春才相見,將此話叮囑如玉。 因見桃花大開,分付家人置酒賞玩。 吉士高興作詩,春才只要行令。 如玉道:「做詩即是行令,行令也可做詩,二公不要太執了。 但這碧桃詩昨日已曾做過,弟詩未免草率,溫大哥的奇拗之至!」吉士忙說:「請教。 」如玉將兩紙取來。 吉士先看如玉的:不須花下憶平陽,錦帳重重鬥艷妝,誰種玄都千百樹,春風拂面感劉郎。 吉士道:「此桃系老妹丈未至時所栽,何感慨之深也?」 如玉道:「去後栽者尚足感人,況其先我而臨風索笑者乎?人生能見幾花開,小弟亦藉此作他山之石耳。 」吉士稱善。 又看春才的詩:桃樹花開矣,葉多紅實繁。 摘多煮爛飯,種好像漁源。 漲大小高屋,春風入笑園。 去年干獨看,猶自未婚坤。 第6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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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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