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姐坐下想道:「蘇郎此刻不知可曾早飯否?早些來便好,倘若遲了,母親同丫頭們來到這裡,豈不弄巧反拙?」因對著這將開未開的桂花玩了一回,又嘆了一回,道:「奴與桂花一樣,只是你不久放開,飄香結子,奴不知還在何時哩。 」正在沉吟,忽見桂林中有人站着,馨姐認是笑官,正欲喚他,卻見這人面貌黑魆魆的,身量也比笑官長大了許多,就在紗窗裡面往外瞧看。 此人一手撩起小衣,一手拿着纍纍墜墜的東西,在那邊小解。 馨姐一見,嚇得心頭弼弼的亂跳,私下道:「這人不知是那個,虧得他不曾見我,倘若被他看見,不是今朝要上當了麼。 」一頭想,早已紅透桃腮,香津頻咽。 那人解了手也就去了。 馨姐等了一回,心中煩悶,深恨笑官無情,不如回房去罷。 看官聽說,馨姐此一恨也就無謂之極了,他並未曾約你在此相會,你又未嘗遞一個信兒與他,說我在此等你,那個是你肚裡蛔蟲,猜着你的尊意?因是心情顛倒,一味胡思。 然而他們邪緣該合,這馨姐走不上數步,只聽得後面叫道:「姐姐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馨姐猛然聽見,只道還是方纔那人,心上老大吃驚,低頭竟走,不敢做聲。 後面又叫道:「好姐姐,為何今日不理我?”一頭說,已走至背後。 馨姐回頭一看,原來是笑官,便道:「我看了好一會桂花,要進上房,你叫喚我做甚?」笑官道:「好姐姐,我有話告訴你。 這軒裡無人,略坐一坐罷。 」即輓着他手來到軒中。 馨姐道:「你不理我罷了,為什麼又扯我進來?」笑官道:「好姐姐,你方纔不理我,我怎敢不理你?」馨姐道:「你早上,」纔說出三個字,就縮住口了,原來他還記着夢哩。 笑官道:「我早上沒有什麼呀。 」馨姐道:「我問你,早上為何不進來走走,莫非怪我了麼?」笑官急得亂咒道:「我若怪姐姐,就是那豬狗!」馨姐忙陪笑臉道:「兄弟受不得一句半句話便要賭咒,何苦呢?」笑官道:「總是我瘟倒運,從着這個先生讀書,一早起來做功課,到晚還不得空,影兒也不許離開書房。 」馨姐道:「兄弟,你也不要煩惱,這讀書是好事,將來還要中舉人、中進士做官哩。 」笑官道:「我也不想中,不想做官,只要守着姐姐過日子。 」說罷,走來同坐在一張椅上,左手勾着馨姐的頸,將臉漸漸的偎上來,說道:「姐姐今日越發打扮得嬌艷等,我要聞一聞香氣。 」那只右手卻從衣襟下伸進去了。 馨姐半推半就,也將一隻手搭在笑官肩上,說道:「兄弟,莫頑,被人看見不雅。 」笑官道:“此刻再沒人來的。 」 一頭說,這只右手在胸前如水銀瀉地一般淌來滾去。 又如孩子咂奶頭一樣,得了這個又捨不得那個。 細細的將兩點鷄頭小乳摩弄一番,便從腰胯下插入妙處。 馨姐身子往後亂縮。 這笑官一手緊緊摟住,真個魄蕩魂飛。 馨姐已入情鄉,也就不大保護。 笑官正要扯他褲子,吾欲云云,不料小丫頭來請吃飯,一路的喊來。 馨姐遠遠聽見,忙打開笑官。 這笑官道:「明日先生到廣糧廳去,我夜裡進來罷,你不要關門。 」素馨點了點頭,即便走出,那丫頭差不多已到面前了。 馨姐說:「吃飯罷了,忙些什麼!」丫頭道:「飯已擺下了,二小姐叫我來請的。 」又說道:「大小姐,你右邊鬢上鬆了些。 」馨姐道:「方纔被花枝札亂的。 」即將手掠了一掠,扶着丫頭回去。 正是:魂驚杜宇三更夢,棒打鴛鴦兩處飛。 這笑官消停了一會兒,纔敢出來。 到了書房,匠山問道:「為何去了許久?”笑官不敢做聲。 春才道:「想必他是捉蟋蟀去的。 」匠山也不理他,分付笑官道:「但凡一個人,父母付我以形骸,天人與我以情性,就有我一番事業了。 你們此刻讀書,則經史文章就是你們事業,余外皆可置之不問。 」這笑官諾諾就坐,心裡想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很老,難道就不懂得一點人情,天天說這樣迂話?我恍恍兒記得,書上有什麼『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這就不是聖賢教人的話麼?」又想道:“好一個有情的溫姐姐,方纔若不是丫頭一路叫來,我已經嘗着滋味了。 」 又轉念道:「幸喜得我還溜亮,下手得早,摸着那個東西,明天晚上就盡我受用,再無推託了。 只是先生雖去,還要生一條好計遣開眾人纔好。 」這叫做:設就牢籠計,來尋窈窕人。 話提兩廣總督慶公,單諱一個喜字,是個國家的長城,庶民的活佛,智勇兼備,文武全材。 也系功勛之後,由戶部司員洊升副憲,後因隨征有功,加尚書銜,放了雲貴總督,再由浙閩調兩廣,撫剿洋匪,都中機宜。 這日從沿海一帶柑閲回來,尋思:「這粵東雖然富庶,但海寇出沒無常,難保將來無患。 這督、撫、提、標及各鎮協營,堪資陸路城守。 凡沿海各營都是有名無實,倘猝然有警,殊費經營。 」又想:「近海州縣居民,多有被人逼迫入海為盜者,倘綏之以恩,激之以義,誰非父母奔子仰賴之身,必欲自尋死路?」因刊了告示,遍貼曉諭:兩廣督師慶,為思患預防、募收鄉勇事:照得本制府叨蒙壞眷,秉鉞炎方,歷任有年,事宜詳悉。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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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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